在上的张问达心中有些发笑,张红有些慌,抢先发话:“诸位大人,告状者乃学生,吾那弟妹只是苦主,前来作证的。”
顾大章在一旁看热闹,他的儿子顾麟生就在听审的国子监学子中,张红的词语乃是事先就备好的,以至于现在可以从容应对。
张红有功名,告官可以免去刑罚,高宏图心中也有底,张问达面不改色,堂中安静许久,只听张问达道:“本官现在提醒你们一句,我大明律诬告者反坐,对方为官者罪加一等,张红你们两个所言若是事情属实,有功无过,若是诬告,现在事情大了,可就不是你们遭罪,按律,连三族。”
张红心中一惊,他的眼角瞥见张陈氏暗地里看了自己一眼,明显是有些担心,离去告状之前,张有才曾担忧说过事情能否成功一事,而现在再想起这些,张红的确想后退了,但看到旁听席上的顾大章的表情,张红又坚定了信心,决定硬抗到底:“学生所言句句属实。”
“嗯”张问达先前的话就是最后的机会,现在张红已经表明了态度,自然是要公事公办了:“陈大人,你接着问。”
陈一元拱手后,再拍惊堂木:“来人,传黄成先入堂。”
黄成先最先被抓,虽然如此,但南京吏部这边没权革除他的官职,只能暂停其职务,张问达乃天下吏部尚书,他不发话,南京吏部还真不敢自行其事。
黄成先进堂后还穿着官袍,不过头上只有发髻,代表官身的乌纱帽已经被取下,他现在是戴罪之身,入堂后可以不跪,于是朝着堂上的人纷纷行礼:“见过诸位大人,下官冤枉啊”
陈一元一拍惊堂木,怒喝道:“黄成先,本官问你,张亮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否如张红所言,你收了别人的贿赂转而轻判了宋澈?”
黄成先犹自想起案发前对方与自己的对话,但想到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该得罪的人已经得罪完,若是按照对方计划的步骤走下去,自己最多以收受贿赂罪名被罢官,而后等事情消停之后再被启用到江南做官,想到对方也是大人物,自己这个通判只是一个任人拿捏的小角色而已,也只能认命,于是辩解道:“回禀诸位大人,下官也是被逼无奈啊,那宋澈与陈操乃是自小关系不错的朋友,宋澈案发后,陈操为宋澈东奔西走,甚至以张亮牵涉国子监一事来过我衙门探监,尔后私下以他锦衣卫的身份强压与下官,下官虽是文官,但品级终究不比陈操,况且他还是锦衣卫,身份不同,下官被他威逼利诱,不得已答应了他的条件,这才给宋澈判了个过失杀人之罪,还请诸位大人明察,下官实属被逼无奈啊”
听审群中一阵哗然,不少人都盯着锦衣卫出身的骆养性、许显纯和张延宗三人,不过此三人一个比一个牛,脸上一丝表情变化都没有,甚至还以眼神直接顶回去。
张问达皱着眉头,然后道:“随堂师爷仔细记录,尔后让其画押。”说着忍不住了,便问道:“陈操以什么方式威胁你?仔细说来,若是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