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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这天如何?”
刘峙指了指天空,捡重点来问。
“晴朗无云,但却似乎掩藏着雷霆,毕竟梅雨季节,实在是捉摸不透。”
宦官轻声说道。
似乎感觉着一千两拿着不好意思,他又补充道:“天意难违,与其逆天而行,不如带着斗笠,雨伞,倒也是不虞。”
“多谢公公。”
看来皇帝是顺毛驴,不可逆着来,就算是雷霆之怒,也得高高兴兴地接着。
不然怎么说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呢?
谢主隆恩下,只是自裁而死;顶嘴逆行,那就是抄家灭族了。
刘峙苦笑着,拱手道。
“你谢我什么?咱俩不是聊天气吗?”
宦官奇道,远离加快了脚步,与他隔了一段距离。
刘峙不以为意,在皇宫之中再怎么小心也是对的。
一路上非礼勿视,走了半刻钟,才见到皇帝。
这与当年,刚入主南京时又有些不同。
那时的皇帝英姿焕发,浑身洋溢着悍勇与杀气,一夜间贬爵流放数十家勋贵,以及朝廷六部高官,可谓是令人震怖。
而如今,跟两百年来的大明皇帝一样,他蓄起胡须,整个人显得非常的内敛。
但双目明亮,显示这位英主依旧气势如虹,只言片语之間就可伏尸百萬。
當然,距离太远,偷偷一瞥,也只有这印象了,具体的模样太过于模糊。
“草民,扬州刘峙,叩见陛下!”
在距离皇帝十余步外,他干脆利落地跪下,口中直呼。
“起来吧!”
朱谊汐此时穿着较为宽松的常服,如果不是接见魏康、刘峙,他早就换上了一身道袍,潇洒得乘凉了。
在他的眼中,劉峙就是典型的盐商形象,虽然说低眉顺眼,但其精明却怎么也藏不住。
而且与那些,普通的百姓不同,镇定自若,那些地方的知县、知府,都不一定有他表现的那么好。
“或许你也已经知道,刚才我借鉴的是两淮盐运使魏康,而你是第二个。”
皇帝随口说道:“除了你们之外,接下来的几天,我还将接见长芦、山东、两浙、广东盐运使。”
这番话一出,刘峙心中一沉。
显然,皇帝已经下定了决心,对于盐业的改革已经箭在弦上了,再怎么也扭转不过来。
“我之所以唤你这个盐商过来,不在乎淮盐畅销应天府、安徽、江苏、湖广、河南几地,更是天下盐业之首。”
说着,皇帝仿佛是在谈笑般,说道:“纲盐法施行数十载,虽说为国贡献颇多,但在我看来,并没有预想中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