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绕过几曲回廊,远远见那绛春亭,兄长只身一人正襟危坐,玩心大发想吓他一跳,提起裙摆跷蹄蹑脚潜进亭中。
“哥……”楚明钰正欲滔滔不绝道来,然而刚说出半个字,却看见兄长神情不甚欢畅。她戛然而止,转而蹲下趴在石几边沿。
“你好像在想什么事情唉,快跟我讲讲,讲讲嘛。”
天帝并未回应,只伸出手来,为她理顺两鬓前的鬈发,又仔仔细细搔整头顶纤丝纷飞的杂毛,避重就轻道:“明钰也是大姑娘了,这样撒欢,成何体统?你就不如怜儿让孤省心,多学学他。”
“哼。”楚明钰眨巴眨巴眼睛,从袖中摸出个铃铛禁步放在案上:“喏,就是这个啦。他叫我一定得亲手交给你,我就来啦。”
天帝细致端详铃铛,眉峰微蹙。这是个木槿紫琉璃八角铃铛,小琢薄意勾云连理,一笔一划雕得精细极了,却小巧一只,约莫楚明钰的巴掌大小;下边坠着个米汤娇环饼羊脂玉,垂三挂流苏,从玉色之白度到黛紫,下端数颗珍珠一簪,归成一条。
他抓起铃铛,有些温热——在楚明钰袖中捂久了。
天帝歪头按住太阳穴,敛眸思量,深深吐纳须臾,这才睁眼,轻声道:“来的是哪一个。”
楚明钰偏头想了想,那个人好像没报上名号,只请她帮忙送个小物件。
“不知道啊,那家伙也没告诉我。”
“那来者的模样呢?”
“嗯——就是,就是……哦!我只记得他的头发是那种很亮很亮的颜色,像这样。其他的倒是没看清,他蒙着大半张脸,又在假山阴面,我光靠眼睛认不出。”楚明钰指指身上的银饰,对兄长笑着。
华发蒙面……
天帝手掌扣在几案上,食指指尖不紧不慢地叩击。
“孤知晓了。”天帝将铃铛放回桌上,“倒是明钰,术法练得如何了?近日又去哪里偷懒了?”
楚明钰听到这话,讪讪背着手用脚尖在地上画起了圈:“这个嘛……练是在练啦,就是太无趣我才会跑出去玩的。”
她鼓起腮帮子,小声嘟哝抱怨起学习有多乏味,一抬眼见兄长目光直直盯着她。那不怒自威的面容饶是她已看了无数遍,顿时也心中发虚,只咂咂嘴,没再说了。
楚明钰眼神乱飞,忽而锁到铃铛上,骤然想起那铃铛来历还没弄清楚,脑子麻溜一转,祸水东引到死物上:“哥,你若是知道这个铃铛是什么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呀。”
天帝淡淡道:“你这般不着调,告诉你了有什么用,若是怜儿还是帮我分忧一二……说起怜儿,孤好久未见着他了,战后便不知跑何处去了,你平日里常叨扰他,最近可有见到他?”
“姐姐吗?最近跟阿阙阿蕊一起玩,都忘记了……上一次见她还是在我偷溜出去的时候。”楚明钰把玩辫子上绑的珠花,漫不经心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