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力道很大,她鼻梁上的琉璃镜直接被摔在了地上碎开。随后就是后背撞到墙上的刺痛,斗篷的帽子落下,露出她银白色的长发。那只手又抓住了她的头发,力道有些大了,强迫她抬起头。
无忧就是想都不想银针已经捏在指尖往那人身上扎去,却在听见那人的话时手停在了半空。
“疯女人,你除了银针扎人就不会别的吗?你可以再试试用针扎我,不过我已经不怕你了。”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喊她疯女人。
她茫茫然抬头,对上了一双绿宝石般的眼。
两年不见,那人已经高他足足一头,少年的稚气退去后,愈发立体的五官让他看起来成熟了许些,当然,也更英俊了。
此时的青年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袍角绣着华贵的金边,腰上还附庸风雅的挂了一枚玉佩,微卷的发间垂落着装饰用的流苏,华贵非常。
这是她的小狼崽啊……
无忧突然就明白了那些做母亲的人为什么都恨不得天天盯着自己的孩子看,原来是一个看不着,那人便不会是记忆里的模样了。
“你的头发怎么了?”那人的手里还扯着她银白色的头发,英挺的眉毛微微蹙起,像是有几分不满。
在渡过了尴尬的变声期后,如今终于沉淀下来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她只听了一半,便再听不见了。
琉璃镜摔碎了,她便微微眯着眼睛瞧他。
更高了,也更大了。离开时还是半大的狼崽,而现在已经是可以咬死人的野兽了。
可在青年出现后,她也明显感觉到身体的蛊虫开始活跃起来,反噬比以往都要强烈。
“嗯,回来了啊。”
无忧答非所问的说着,把头发从青年手里抢回来然后站直了身道:“我们先去家里……”
说着就想走,不想脚下一软,栽倒在那人怀里。
青年的怀抱温暖的很,像是个大火炉。
视力再一次涣散起来,倒是多少削弱了耳畔的轰鸣,无忧甩了甩昏沉的大脑,本能想抬手扶住什么,却被对方顺势抓住了手腕。
“你的脉搏跳得很快,为什么?”青年人的嗓音听起来有些遥远:“生病了?”
“……先回家。”无忧深深吸了口气,将那股涌到喉头的血腥气咽下来,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她不喜欢狼狈,也不想让他瞧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不过这一点怕是难以做到了,因为对方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
“你——”
“你可以试着跟我打一架,不过你打不过我了。”青年嘴角露出一抹笑,还很不客气的颠了颠,随后眉头便轻轻皱起:“怎么这么轻,你又有多久没有好好吃饭了。”
“不关你的事三七,现在回家吧……我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