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不敢直面风夜菱的目光,她半闭上眼道:“但听了你刚才的话,我忽然扪心自问,我这一生,是否太过执着于往事,太过想要变强,因而错失了人生中其他美丽的风景?我抛弃爱情,抛弃友情,背弃了一切我可以背弃的人或理想,我究竟是强者还是弱者?”
风夜菱似笑非笑地道:“听你的口气,若我们有机会活下来,你大概会痛改前非,找回你曾失去的东西,对吗?”
花语夕喟然道:“太晚啦,不知及时行乐,待到心碎已是追悔莫及。”
她见风夜菱微仰俏脸,任漫天的雪花飘落其上,忍不住又道:“如有可能,你想让这段故事有怎样的结局?”
风夜菱不答反问:“痛苦或美满,换作是你,你又会怎么选?”
她不等花语夕再问,如梦初醒地把目光投往小云台下巴木图、索罗、拓跋良等人的方向,道:“他们来了!”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震天响起,南北各奔出一支百人队,沿着小云台两侧的石阶往台顶上逼近。他们走过第一段石阶,踏上第一第二段石阶之间的第一级小平台,队形丝毫不乱,又踏上第二段的石阶。
风夜菱钻进门楼,对武羿以外的其余的十九名琅琊战士道:“敌人用车轮战术,记着以守为上,不要在这些小卒身上耗费太多力气,留着等索罗他们来。”
花语夕一边喂武羿吃下药丸,像当初医治蓝桥般为他行针祛毒,一边问其他战士道:“告诉我你们的名字,今趟咱们也算同生共死一回,若有机会活着出去,我给你们每人娶个大美女回家。”
风夜菱附和地道:“花大家说到做到,况且我们并非毫无活路,现在已过了正午,只要能捱到日落,我们说不定可趁黑突围。”
接着她双目射出坚定的神色,道:“以二十对一千,就算最终饮恨,只要能捱至天黑,又有何憾!”
她右手菱歌戟,左手翳影弓,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立在门楼前,睥睨天下般看着从左右涌来的敌兵。
拓跋良显然是众人中对中原形势最为了解的人,对巴木图耳语了几句,后者哈哈一笑,用极不熟练的汉语喊话道:“听说你就是中原最美丽的女人?要是你肯放下武器,陪我们兄弟喝两杯,我可以让你的人安全离开。”
他此话一出,拓跋良紧跟着又用蒙古话翻译了一遍,鞑靼军内立时爆出一阵哄笑。
“有什么好笑的?”风夜菱扬起菱歌戟,遥指着巴木图暴喝道:“有种你就来和我风夜菱单打独斗一场,让你的手下看看你在不是以多欺少的情况下,是个如何的窝囊相。”
巴木图左右同声喝骂,群情汹涌。
拓跋良用蒙古话阴阳怪气地道:“想单打独斗也可以,不过此处不是地方,晚上来我帐里如何?”
鞑靼军又是一阵哄笑,同时爆出各种粗鄙不堪的言论,当然离不开男女间的那点龌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