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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语夕看着在微风中不断摇曳的灯火,再叹一声:“我太熟悉我这位四舅了,知道他的野心。就算他能打败盛庸,渡江南下,你以为他会来支援我们?”
“错了。那时他的眼中将只有京城这唯一的目的地,任何可能导致节外生枝的事他都决不会去做。”
“咱们身处应天以南数百里外的群山之中,大军进山不易,还容易遭遇偷袭和伏击,花费那么多时间绕路来救我们,非智者所为。”
“设想你是四舅,当京城近在眼前,皇位唾手可得的时候,你怎么可能舍弃多年来为之奋斗的理想,为了区区三万奇袭队浪费宝贵的时间?”
“要是在这期间,天下其他府县前往京城勤王的军队赶到,他的靖难大计将成为泡影。所以他必将不顾一切地进军京城,只有等他的皇位稳固了,才会想起我们,而那时的我们早已经在徐辉祖的围困中战死或者活活饿死了。”
她说得危言耸听,但蓝桥稍一细想,倒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他以前只单纯把朱棣当作自己的盟友,自己有难,盟友岂能不救?但当他按花语夕说的方式,真正站在朱棣的角度考虑,发现自己这支“埋入深山”的奇袭队,比起迅速进京夺得皇位的宏伟目标,确实是不值一提。
“如果等大王先进京城,然后才顾得上来管我们,要多久?”蓝桥仍不肯放弃。
花语夕苦笑,没有答他。
蓝桥不是笨人,自己能算过这笔账来。朱棣要是渡江之后先取京城,等稳住局面再派兵进山,少说也要多出二十天的时间。
这对他们而言无疑是致命的。
“这话我之所以只对你一个人说,是因我军经过这场胜仗,好不容易把士气激励起来,一旦秘密泄露,将士们的信心必然崩溃,到时候有哗变的有投敌的,那将是灾难性的后果。”
“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蓝桥狐疑地打量着花语夕,“不对,如果真是必死,再没有任何其他可能性,你就不会和我说这番话了。”
“办法不是没有,但你不会想听的。”花语夕避开蓝桥的目光。
“什么办法?你快说。”
“我的这番话,不是站在统帅或者参谋的角度说的,也不是以靖难盟掌印人的身份,单纯是站在妻子的角度,对她的夫君说。”花语夕眨了眨眼,神色痛苦而纠结地道,“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蓝桥惨然道:“我明白啦。”
哪有什么绝妙的办法?花语夕所谓“站在妻子角度”的办法,无非是让他抛弃大军,凭借一身卓绝的武功独自逃命,又或故意派兵出战让他们送死,以节约粮食的消耗。
这就是他们如今所面对的残酷真相。
而为了维持士气,他们还必须向所有人隐瞒这一切。
“我做不到。无论是独自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