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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现在的运营标准,客车坐席分了三等。倒数第二节车厢的布置与之前的马拉车厢相同,中间一条过道,左右各两个座位,如此便是三等座。而最末尾的车厢分了两截,前半截是二等座,每排座位减到了三个,左二右一,还用了软垫;而后半截则更上一步,左右两条软榻相对布置,不但乘坐舒适度极佳,还有足够的活动空间,这便是头等座了。
东平公身份如此珍贵,自然是坐头等座的。但说实话,这里的奢华程度比起他家还差得远,他对里面的布置也不怎么感兴趣,反倒是对这种新奇的乘车形式很是好奇,尤其是一帘之隔的二等座那边传来的声音让他有些心痒痒。
临沂作为水陆枢纽、口岸重镇,自然有着发达的经济与商贸,这才是始发站,上座率就接近三分之二了。现在客运票价颇贵,从临沂坐到中央市,即使三等座也要一元二十分,能乘车的都不是一般人物。所以,这也是个结识朋友、拓展人脉的好机会。于是,甫一落座,旅客们便热情地相互寒暄起来,互相交换名片,讨论商场风云,车厢一时间热闹起来。
人多了,能吹牛的很快脱颖而出。一个大嗓门的男子头头是道地分析起最近的辽东局势,虽然内行人听来有大量脑补和谬误,但周遭人可听不出来,纷纷点头称是了。声音传到严忠范耳里,不禁让他心想这是哪里来的乡野遗贤……等等,哪来那么多乡野遗贤?
没过多久,货物装载完毕,一个乘务员走了过来,朗声说道:“各位请注意,列车马上就要运行了,为避免影响您的舒适及安全,请在座位上坐好,并关闭车窗,等运行平稳后再开启。”
与此同时,车头的炉膛内被加入了适量的燃煤,锅炉内开始升压,黑烟也从烟囱中猛烈的冒了出来。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烟气弥漫,即使是隔了挺远还关了窗的客车车厢中也能闻到些许烟味,更别说更前面四处漏风的杂车厢了。
“嘟——”
一声长而清脆的汽笛声传来,严忠范不由得惊了一下,陪他一起乘车的那个交警立刻解释道:“这便是要发车了,东平公请坐好。”
严忠范连忙在软榻上正襟危坐,不久后,车厢突然向前冲了一下,然后这种轻微的加速度继续保持了下去,玻璃窗外的景色就开始动了起来。
“呜呜——”
随着一声音色略有不同的汽笛声,列车驶出了火车站,冬季萧索的农田景色出现在了窗外。车厢在光滑的钢轨上运行得极为平稳,只间或有撞到轨道间缝所发出的轻微碰撞。
这种由机器牵动的平稳运行让严忠范表现出了返老还童一般的惊奇感。在经过乘务员许可后,他将车窗打开,探出头去观察外面的景色——夹杂着煤烟味的冷风扑面而来,而煤烟味的源头就是远处那个高高扬起并向后扩散的烟柱,其实到了这里已经很淡了。
严忠范拼命伸头,想看清火车头是怎么运行的,不过被前面的车厢挡住,怎么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