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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大人,如今李鉴所送的书信已经到手,我们也少了一桩隐忧。但禹州之事到底如何向朝廷奏报,还得伯父大人拿个主意才行。”
听了盛长桢所言,赵宗全犯了难,原本的喜悦也被冲散。
他先斩后奏拿下李鉴等人,看起来英雄盖世,豪气冲天,其实是因为被顾廷烨搅局,使他陷入骑虎难下的局面,不得不发作。
因此,他根本没有考虑好该如何向朝廷奏报此事。
赵宗全低头思索着,在堂内来回踱步。不经意抬头间,忽然瞥见了身旁肃立的盛长桢。
赵宗全紧蹙的眉头立马舒展开来,笑容和蔼地看向盛长桢:“长桢,此事还得托付于你啊!”
盛长桢一脸懵,你赵大人才是禹州现在的老大,怎么又扯到我头上来了?
“伯父大人,长桢……”
赵宗全摆摆手,打断了盛长桢想要说出口的话,笑眯眯道:
“长桢,你就莫要推辞了,前番我让你暂理州务,你也觉得自己不行。但是这几天的情形大家都看在眼里,你干得很不错嘛!
事实证明,我的眼光没错,你只是缺了一点点自信而已。我相信,奏报一事你也定能办得妥妥当当。”
赵宗全直勾勾地看向盛长桢,眼里满是恳切:“长桢,你就莫再推辞了,就当帮伯父一个忙可好?”
赵宗全这也是没法了,在盛长桢面前放下了长辈的架子。实在是奏报一事关系重大,关乎着他在禹州所作所为的正当性。
打倒李鉴等人容易,难得是此事如何收尾。
同样一件事,谁来说,怎么说,给听者的感官是大不相同,最终得到的结果必然也是大相径庭。
矿山案,李鉴想抢先说一说,被盛长桢派人给拦了。接下来,就看赵宗全和盛长桢如何说。
赵宗全身为禹州团练使,利益相关,无论怎么说都有为自己辩解的嫌疑。
盛长桢就不一样了,他是翰林修撰,来禹州不过是观政,完全可以说是路过。
虽然他实际上在矿山案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但别人不知道啊。就连赵宗全,也不是完全清楚盛长桢在背后起的作用。
由盛长桢上书朝廷,那就是以旁观者的姿态来评述禹州之事的始末,可信度自然要增三分。
而且盛长桢翰林出身,是赵宗全身边能找到的最硬的笔杆子,赵宗全也只能仰仗于他。
读书人嘛,大家都懂,巧言善辩,舌灿莲花,能把死人说活,活人说死。
矿山案之事,李鉴等人之罪毋庸置疑。赵宗全行事过程中,到底有没有罪,那就值得商榷了。
这其中,能做的文章可太多了。
赵宗全指望的,就是靠着盛长桢的笔头工夫,写出一份滴水不漏的奏报来,能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