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金陵去年共收取商税几何?”
张广利面露为难之色,轻声道:“这……,盛公子,此事有些机密,不太好对外人透露……”
盛长桢眉头一挑,递给元真一个眼色,元真顿时会意,掏出一锭银子来,在张广利眼前晃了晃。
张广利态度立刻软化,嘿嘿笑了两声道:“盛公子这般豪爽,是我张广利的朋友,自然不算外人。”
他接过元真手里的银子,抬起袖口用力地擦了擦,然后心满意足地放回袖子里。谷
“我邵氏牙行是金陵城中有数的大牙行,每年交的商税占到了金陵府的三成。据小人所知,去年我们牙行大约交了这个数。”
“五十万两?”盛长桢见张广利伸出五根手指,好奇探问道。
如果这样的话,金陵府便有一百多万两的商税,依次推算,江浙道也有近千万两的商税,的确是不少了。
哪只张广利听了盛长桢所言,却是摇了摇头道:“哪有这么多,盛公子口气也太大了,不过五千余两白银罢了。”
“那江浙道的商税,岂不连一百万两白银都没有?”盛长桢吃了一惊,愕然道。
张广利却是一脸疑惑:“一百万两少吗?小人也见过东家看剩下的邸报,上面写的,朝廷去年所收的工商税合计也就二百二十万两罢了。”
盛长桢闻言,身躯剧震,他还不相信,吩咐元真道:“去,找份记载去年税收的邸报来。”
大周朝的邸报都是朝廷所发,主要用来记载朝政诸事、颁布谕令等,各地官员都会派发。
民间有路子的乡绅富贾也会想办法抄录,以得知朝廷最新的风向。
元真机灵能干,办事麻利,很快就在客栈东家处高价购得一份旧邸报,上面记载着大周朝去年的财政收入。
盛长桢结果一看,只见上面清晰地写着,农税三千三百八十万两,工商税二百二十二万两,杂色收入三百四十八万两,合计白银三千九百五十万两。
看完这份邸报,盛长桢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黄体仁把江浙道的丝织业吹得天上地下前所未有,结果大周朝一年的工商税,居然连农税的零头都比不上!
二百二十万两。
在禹州时,盛长桢抄了朱贵的家,就得了差不多一百万两。两个禹州的土财主的家产,居然就能比得上朝廷一年的工商税?
难怪朝廷对商税丝毫都不重视,还把它委托给牙行这样的民间组织代收。
盛长桢回过神来,盯着眼前的张广利,语气沉重地质问道:“张广利,你老实告诉我,商税是不是真只有这么点,牙行有没有从中做手脚?”
盛长桢此时又惊又怒,不经意间,当年手刃歹人的杀气汹涌溢出。
张广利本就心中有鬼,被盛长桢凌厉的目光一逼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