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领!”一旁传话的人小心翼翼地说,“我看情况不太好,要不……先撤下来?”
中年人闭着眼不说话,而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睁开通红的眼睛,恶狠狠地说:“让他们回来!”
传话人骑着马,向前跑动,嘴里高喊着:“头领有令,全部撤回!全部撤回!”
听到的胡人们立即调转马头,兜着圈子往头人所在的方向跑过去。靠近土堡墙壁的并不着急跑,而是先齐射一轮,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撤下去了?”康小眼发觉人都跑了后抬头看着远处说道。
“短时间应该不会再打上来了。”肖严躲在矮墙后观望,凭着经验说道。
“安道喜习武土门标打响来。”一个汉子说道。
“大壮,你的嘴!”康小眼扭头一看,关心地说。
“没戏……母鸭凋零”汉子摆摆手。
高克明闻言转身一看,却先被肖严的那张脸吓了一跳:“肖兄弟,你的脸?!”
“擦破皮而已。”肖严满不在乎。
胡人暂时离开,众人松了一口气,左右看看,没谁是囫囵的。情况最好的是高克明,大概因为是新人,又有伍长的职务,所以众人都下意识地冲在他前边——十六岁的少年躲在人背后放冷箭的事儿能叫怯战吗?最惨的那个已经躺在地上,没多少气儿了,稍幸运的那个已经永远地离开了。由于胡人都跑到东边的缘故,几人也是眯着眼往东南方看去。
胡人们沿途留下不少尸体,无主的马儿倒是都被赶回去了。黑压压的一片聚在离树林不远处,人马声喧哗。
“校尉问这边怎么样。”长生跑过来问道。
“还行,还能再挡一波。”康小眼倚着墙说道。“校尉现在怎么样?”
“右边胳膊完全不能动,已经开始肿了。”长生说道,然后看向高克明。
高克明拄着长弓咧咧嘴,配上他的大花脸,让人看着有点想笑。
“那我回去了。”长生说。
“有力气地话给弄点水上来,我喉咙干的要死。”肖严突然回头说道。
长生被那面容吓了一跳,然后点头,慌忙跑回去向何曼成禀报。
土堡外,中年男人死死地盯着这布满血迹、烟痕灰尘的建筑,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马的嘶鸣,伤员的哀嚎,其他人低声的议论。自己本以为加一把劲儿就可以推到的营寨依然矗立,那刮过耳边的风声似乎是它无情的嘲笑,极力吹嘘飞爪的铁木阔托已经倒在那深深的沟壕里,为他的自大付出了代价;自己可靠的安达果没有像平时那样骑着骏马唱着歌儿回来,他的身体留在了土堡不远处,他的马儿现在被另一个人牵着。之前死伤不过数十人,现在死伤人数怕是有两百多人了。
大门被尸体堵住了,里边还有烟和火;攀援的飞爪已经全部没了,都被墙上的姚人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