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便亲自出题,考校诸位,能者,留下;有所不足者,还需回去再多加练习基础,切不可好高骛远。那么,诸生,一个小时的时间,准备答题吧。”
什么?之前还有一次考校吗?高克明有点懵,自己这是直接跳过初试进入复试了吗?陈曹司的面子真好使啊,想想觉得好开心啊。这就是勇大眼那臭小子说的衙门有人好办事吗?这特权真的是——太爽了啊!
人们从来不会讨厌特权,只恨特权不归属自己。大姚某个故行宫是先王曾居住之地,进出之人皆不得骑马坐车,某个歌伎不知死活,仗着自己是某位留守的相好,不但坐车进入,还让画师画了一幅图。传出去民情沸腾,监察官吏大怒,先代皇帝更是怒不可遏。将歌伎处死,官员革职,涉案的人员永不叙用。可是没过几年,当初检举的官吏成了故行宫的主官之后就私下坐车进出。所以,正义这东西,从来都只是工具,不是道理。特权这东西,都是没有的人才会反对。
享受了特权的高克明心安理得地坐在学堂里,看着青年替先生发下的纸张,眉头渐渐皱起来了。
试卷上的题目并不多,一共六道。和那位先生说的文学之道有六相对应。不过这六六大顺,并不意味着题目好做。第一题知文韵,算是最好做的,一共十个字,进行训诂。这是小学,基础扎实的人做好八九个是没什么问题的。第二个做文章也容易,在三个题目里选一个写一篇诗。第三个对于高克明来说就有点难了,居然是算方圆规矩,虽然草原上老师教过他这计然筹策,不过他天生就不是那块材料,就好比拿榆树去做房梁,完全不适合。第四个,鉴古今就更难了,要是说华夷明辨,精忠报国之类的,高克明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草原上,老师私底下没少给他灌输这些东西,甚至他有了逃跑回来的念头,这种思想在其中也是起了不少作用。不过,要写的不是这,而是以史为鉴经,可以知兴替的一些东西。到了第五个论礼义,对于高克明反倒简单了,毕竟他老师最擅长的就是这个,这只是书院的入山门考校,高克明拾人牙慧也足够用了。第六个治经学颇有些微妙,有点像曾经的明经,补充经文,然后阐述经文的意思,自己对经文的理解,以及经文在实际中的运用。对于最后一题,高克明还是有些把握的,就像他在燕止郡听那些学子们闲聊总结的一样,这种题目,问的不是你对经文的理解,而是先贤对经文的理解。就像上官对某个事情表态之后,询问众人的意见,要的不是你的想法,而是佐证上官这个态度正确的理由。答这种题目,三分背诵,三分抄袭,剩下的四分才是自由发挥,这自由发挥也要引用借鉴,不然一个臭小子的信口雌黄,是得不到什么认可的。经学这种微言大义的东西,怎么允许毛都没长齐的人置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