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声若隐若现。
而就在气氛似乎要导向哀兵之态的时候,张行和贾越抬着另一具尸体抵达了。
他将尸首小心运到坑中,认真摆好,然后听着哭声,面色不变,心中却情知不能再等,而出了尸坑以后,更是稍微环顾四面,便忽然越众往一个方向走去。
周围人无论如何都晓得这是张大龙头,也都纷纷避开,只用或麻木或期待或审视的目光看着这位穿着甲胄、披着丝绸披风的人穿过细细的雨线,走到尽头,然后踩着一个早已经湿透的柴火垛,轻易跳到了村庄边缘一家农户低矮的侧屋屋顶上。
来到这里,张行居高临下看了一圈,下方渐渐安静,而只是稍微沉默了一会,他便扶着惊龙剑严肃开口,乃是用了真气加持,声音宏亮一时,震于村野:
“诸位,人总要死的,但死的意义不同,我看一本小说里讲:‘人固有一死,或重于红山,或轻于鸿毛。’为大义而死,为乡里百姓抵抗暴魏官府而死,不管是怎么死的,都比真龙所化的红山还重;替官军卖力,替欺压百姓的大魏官府去死,就比大雁的一根毛还轻。今天我们要安葬的这些袍泽,就是为东境百姓抵抗暴魏官府而死的,他们的死,是比红山还要重的!”
细雨中,有人打了个激灵,有人依旧麻木,还有人觉得,跳到屋顶上的这个人说话有些啰嗦。甚至,有些人心中冷笑了一下,完全不以为然。
但依然有一部分人稍微咽了下口水,然后严肃了许多,而严肃是会传染的。
具体到整个雨幕下的场景,就是整体上忽然骚动了一下,接着忽然又安静了许多。
“我知道,一定有人想说,你满口大义,只是想哄我们去死,是不是大义,难道是你空口白牙说了算吗?你是至尊下凡吗?”张行环顾下方,声音依旧宏亮清晰。“我当然不是至尊下凡……但是大义在我们,这难道不是天下人公知的事情吗?难道不是至尊也该承认的事情吗?
“大魏朝廷一亩地征两亩的税,老百姓穷的吃土,这不是苛政?徭役不断,三征东夷,死伤无数,每家每户都有认识的人一去不回,这不是暴虐无度?而我们黜龙帮起兵抗击暴魏,救民于水火!难道不是大义所在?若是真有哪个至尊敢说大义不在我们,那他也不配再列位至尊了!”
这时候一道闪电划过,张行趁机歇了一口气,数个呼吸后,雷声如约轰隆隆作响,很多被张行言语吸引的人也都被雷鸣惊醒,一时抬头去看并不算乌云密布的头顶。
雷鸣之后,雨水渐渐有些发急,这位大龙头继续来言,却言简意赅:
“诸位,你们告诉我,这些为了将东面几个州郡从暴魏手下解救出来,而披甲执锐,离家出征,最后因为跟官军作战,死在这里的这些兄弟,是不是了不起?是不是一死重于红山?!”
这一次,骚动声小了很多。
有趣的是,不光是这些小首领,很多原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