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沉默,他沉默的是如今的境遇和在家里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和其它伙计选择不回家的原因,有陪伴燕燕,过年都走了或少了人万一店铺需要人手呢这样的理由,也有回家一趟花费路费的原因。
祁寻富回新集处理他和祁均的家产,又把两家妻小接进京的那一趟,伙计们手里有赏钱、有月钱,交给祁寻富送回各家,当时就声明过年不回。
再认真来说,在家里读书哪有在店铺里的蜡烛灯油亮?
也没有地笼火,冻僵手脚、冻上墨汁和笔是常有的事情。
贺石头笑道:“是啊,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们跟着东家们和往店里读书的秀才们相比,也是这话。枣花姐,你慢慢拆洗不着急,我想起来我的旧袄子蒙你和酒花姐帮我拆洗干净,东家们冬天又给我们做了新袄子,我问问那秀才不嫌弃旧袄的话,让他穿走不必还我。”
枣花酒花并不见得比伙计们年纪大,可是她们管着吃饭,还管着店里缝缝补补,伙计们从敬重上说,喊她们为姐姐。
伙计们都是穷出身,他们洗自己的衣裳,手快把祁寻富祁均的也洗了,如今祁寻富祁均的妻子进京才不帮忙洗衣,缝缝补补的总是姑娘们好,主要由枣花酒花负责。
章妈妈身体好的时候,也和燕燕奶娘缝上几针,这个老妈妈到燕燕店铺以后,身体比以前好的多。
贺石头感谢起来,还是以枣花酒花为主。
卖衣料的店铺不会缺少伙计们衣裳,一般来说应该这样,黑心店主把伙计们当牛马使的事情也不少,学徒没出师只能在后院打杂,衣着饮食都克扣。
燕燕店铺不会这样做,自祁寻富祁均再到伙计们,时新的衣料做上一身,给主顾买衣料时做个现成衣裳架子供挑选,宋汛在年前最后一批送货来,有一些实惠便宜的布料,单独留给燕燕她们自己穿用。
家常的衣裳不需要那么好,就穿这批布料,像枣花酒花干活时穿布衣,弄脏不心疼,伙计们卸活时也是布衣,也是磨损不心疼。
这批布衣料做了一些袄子,往店堂接待主顾时,外面套一件时新衣料,晚上关门后就脱下来,整齐挂好等明天穿。
贺石头想到自己有几件袄子呢,他拿给秀才现穿着的是件旧袄子,不如送给秀才吧,此时怜悯京里穷秀才,俨然有种怜悯以前的自己那感觉。
他是穷出身,舍不得拿新袄子给人穿,旧袄子干干净净的,枣花重新絮棉花,厚厚墩墩的很是暖和,送穷人拿得出手。
枣花嗯上一声,她是店里总管家之一,酒花是另一个,她知道伙计们进京后得了不少衣裳,去年是秀姐婆家给了衣裳,今年自家姑娘给做了秋冬两季衣裳,因秋天的衣裳春天可以穿,说春暖以后再做不迟。
发自内心的觉得宽裕之极,枣花出着神,慢慢的道:“给吧,和贺小矶他们也说说,旧衣裳该送人就送人,酒花学裁缝,正在慢慢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