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早,世子陈镶贵揣着他老子的公文就任去了。
公文上写的名字一清二白,不是陈镶贵,可是从黄老大人再到帮忙复职的人,及就任的衙门上官,都不指望纨绔世家里有得力官员,不过是大家给祖宗功勋上一点儿薄面,给一个不要紧的官职,就像栾景吴天雄说他们在衙门里就是杂役一样,是个打杂的官员。
这种打杂跑腿官在衙门里最多,一个两个官员混日子,不影响衙门正经公事。
所以老子来,还是儿子来,衙门上官也不放心上,反正照顾你陈家有个官职也就这样。
就任公文是老子的名字,衙门里登记的是儿子的名字,也就这样吧,吏部知道原因也不会查,没有什么可查的,内幕具细大家都知道,反正是照顾你陈家一个官职,吃一份儿皇粮饿不死,想升官?看你自己本事,可没有人会照顾。
本来这事情如此这般也就结束,陈家有份皇粮知足去吧。
结果西和子爵当官没当够,他五十岁上下,以为自己不老,不肯让儿子出头,父子掐起来,陈镶贵的官因此停职,衙门里上官发话,你们父子自己掐明白了再来,我这里只能要一个。
大半年的过去,直到今天爷俩也没掐明白,南阳侯夫人丢了虎皮却看了乐子,气愤心情才得到一些好转。
笑完了,吴天雄道出他找栾景的原因,原来吴家在这一年里损失一笔大财。
“我父亲怨我娘,我也怨我娘。去年见到你母亲的新皮裘眼热,又见到虎皮更是动心。不是我总提那海味上等,你家也太招眼,几十两银子一斤的东西拿来办年,虽说一盘用上一两二两,可你家招摇的海味不是只有一盘。有盘大虾不就行了,干嘛还加上墨鱼干,煮上瑶柱粥。再加上其它的菜,你家年酒一桌怕不要十几两二十两的银子,这一个正月里请下来,每天十桌八桌的,这得多少钱?”
栾景陪笑,吴天雄在气头上,他不好解释其实没花钱,而他和祁氏不好,也张不开口说祁氏眼里有公婆,但还是看不上丈夫,哪怕吴天雄对他夫妻关系了如指掌。
再提一遍不痛快的只能是自己。
吴天雄直着眼睛:“我娘辛辛苦苦的打听来,据说光请你母亲吃酒就花了几十两私房,你母亲说这些皮货是西北来的,那虎皮好是当年新打的,虎威还在。我娘回来说这生意可以做,我父亲不答应,我也不答应。家里不复祖宗当年光景,父亲说他守成就好,说我读书不成,让我守成就好,他现在天天守着我的儿子读书,指望下一代里能出个上进的,把家业重新振奋起来。我们这些没出息的人,守着就好,不丢田地不丢店铺就好。”
栾景拱手:“受教。”
吴天雄暴躁:“受教个屁。”说的渴了,急急吃酒。
栾景陪他。
放下酒杯,吴天雄又说起来:“也是我舅舅实在遭瘟,我娘向他说了,他居然还往外面打听一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