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痕道:“奴婢说了不该说的,不该对姑娘推推搡搡的,奴婢知错了,姑娘便饶我一回吧!奴婢自己掌嘴!”
抬手拨了拨鬓边的流苏,摇曳了一抹迷离的红晕在脸上,繁漪神色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也罢,好歹在我身边两年了。邵妈妈这个体面婆子的脸面也是要给的。晴天二十脊杖,邵平三十大板。打完此事揭过。”
邵妈妈松了口气,忙是按着儿女磕头。
何妈妈盖了茶盏,微冷地勾了勾唇。
小贱人,还不是怕了夫人的威势!且等着,有你好受的!
粗使的婆子拿了棍子就要来动刑,繁漪抬了抬手,指了晴云道:“你去。婆子力道大,真打伤了晴天倒显得我这主子说话不算话了。”
晴云颤抖着揭过一指厚一掌宽的,站到晴天背后,与另一个婆子开始用刑。
起先晴云下手不过用了五分力,可越打便是心底的气却是越大,这两年受她的欺负便全爆发开,最后的三杖便是打的毫不留情。
那婆子打在邵平身上的反倒是没那么重了。
行刑的时候正好闵妈妈拿了料子出来,瞧了一眼,与何妈妈寒暄了几句便走了。
繁漪几乎都看到何妈妈颈项间的青筋不受控制的跳了跳。
得意惯了的人,被打脸,总是格外的痛!
待该走的都走了,便叫了散。
剩下的七八个丫鬟婆子一下子也不敢走了,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觑。
晴云跟着她进了屋,一关了书房的门,便是一下子软倒在了地上。
繁漪在坐在春华携芳的长案前的软垫上,拿了本诗经慢慢看着。
从前家里的姑娘也曾入私学,可等到嫡出的大姐姐出嫁了,便也都停了。
那做鬼的三余载里她能打发晨光的也唯有看书,倒也养成了习惯。
“畅不畅快?”
晴云呆愣了半晌,低低的笑了起来,激动道:“畅快,从未这么畅快过!两年了,受了她两年的欺负,今日总算有我打回去的时候了!”说罢,却又忍不住的后怕起来,“她们、一定会报复的……”
繁漪淡淡一笑:“自然会报复。我就等着她们报复了。”
晴云怔了怔,犹疑的看着一脸平静淡然的主子,“姑娘……”
光线穿过浅青色的窗纱落在繁漪面上,晕起一层薄薄的光晕,似浮在冰面上的光,“放心,只要我不死,你就死不了。”慢慢翻了两页,“今儿不过我们打的第一场仗。怕不怕?”
晴云看着她的神色沉在一群上那壮阔的景致里,那么沉稳,虽还怕着,可手腕间用力过度的酸痛却也莫名的安心起来。
终于明白过来,她早上时为何明知道还要问一问她晴天老子娘是做什么差事的,姑娘这是要告诉自己,只要她想,什么体面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