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冠取下来,仔细替她揉着腰椎:“姑娘这样可舒服些?”
发冠一摘,繁漪只感觉自己轻松的能跃上青云了,晴云的手很软,力道却拿捏的好,一下下揉捏着很舒服:“可再用力些。再僵坐下去,真是要受不住了。”
好在昨儿姜柔来给她使过针了,也好能顶住几日。
容妈妈很快打了热水进来,伺候着洗去了厚厚的粉妆,桂子般柔婉的面孔在烛火下明媚而清新。
繁漪扯了个微笑的弧度,只觉连笑起来都轻松不少,长吁道:“成个亲倒比被无音盯着练剑累多了。”
容妈妈和缓一笑道:“姑娘平日简素惯了,今日一身吉服六层,加上发冠足要二十来斤压在身上一整日,哪能不累。”
招手让小丫头把水盆帕子收拾出去,搬了小杌子在繁漪身边坐下,小声道,“方才海子来过了,扮了侯府的小丫头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咱们这里不在大房住的东院,是紧临着太夫人的长明镜。咱们住着的正院叫行云馆,边上有两个小院子空置着。”
什么作用不言而喻。
“府里中馈暂时是二夫人掌着,这一回拨过来四个二等的小丫头,四个粗使婆子,四个跑退的小幺。海子伶俐,揣了果子过去一通聊就套出不少来。”沉声肃肃道,“这里头,不干净。”
繁漪缓缓掀了掀眼皮,烛火落在沉幽的眸底,恍惚了一汪惊涛骇浪却又转瞬平息:“从来就不干净。人家肯动才好,若是不动才叫防不胜防呢!”
晴云的指腹按在主子的脊骨上,有僵硬的声响,不解道:“倒是太夫人的动作叫人有些看不懂了。把咱们姑娘安排在她的长明镜边上,说的好听是看重,却也把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这里。咱们姑娘和爷与这里的人都不算熟,可不得步步难行了。”
容妈妈在大院里打磨久了,仿佛能看透一点,缓缓道:“你说的是,却也不是。这一来,大房还在丧期,主子新婚自是不方便住过去的。二来,咱们爷是长子嫡孙,却又是半路认回来的。”
“若是姑娘与爷能扛住这个府邸的算计,将来必是有所托付的。若是不能,不计什么后果,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繁漪看了容妈妈一眼,徐徐道:“妈妈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想要做这个府邸的主人,哪有那么便宜的,是对琰华的考验,其实也是对他们几个。”
冬芮收拾了寝衣出来,听着容妈妈的话先是一喜,转而又满面担忧:“这府里咱们谁都不熟,甚至奴婢倒觉得都对咱们揣着防备,若是院子里再有手眼不干净的,岂不是危险了。要不要奴婢们盯着,找了机会都打发出去?”
晴云摇头道:“那些伺候的都是二夫人送来的,都找了借口打发出去,岂不是叫人说一嘴不信任二夫人?平白招了二房的不痛快,这是下下策。若能拉拢才好。”
冬芮细细一思量觉得确实不是好主意,便道:“奴婢觉得背后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