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呼啸着转动数圈,笔直竖进沁雯脚边的泥土里,然后就在一群人惊惶的眼神下,那匹红鬃烈马的铁蹄绊在了木棍上,前蹄踩了个空,远远摔了出去,把马匹上的公子哥儿甩至一颗高大桐树上。
好一声闷哼,跌在地上团成一团,想是真痛的狠了。
芙盈和云岚呆呆地看着她天水碧的大袖衫子在轻盈而凌厉的动作间翩跹如傲然的蝶,简单的圆髻间只一支青玉簪子点缀,坠下一粒珍珠,旋身时高高掠起,在霞光下摇曳着明媚幽光,点亮她的容色。
这样简单的装扮,这样洒脱的姿态,温婉又清雅英气,好比一朵金秋暖阳下盛放的桂子。
同行的郎君安坐马上,笑得好不癫狂,指着摔的闷不出声的同伴道:“怎么,叫小娘子吓的软了腿,站不起来了?”
那郎君颤巍巍扶着桐花树站起来,指着繁漪的方向,龇牙咧嘴:“你、你个小娘子知道我是谁么!”还在打颤的手指往地上一指,“今日给小爷磕个头就放你一码。”
繁漪挥了挥衣袖,懒得搭理这种人,就摔成这样,站起来也打不过她。
回头看了还在震惊里的两人,拍了她们一下:“没事吧?”
很好,这两个起码没有尖叫。
芙盈从呆愣中回过神来,满目闪闪的看着她,点头:“没、没事。你好厉害啊!”
云岚捂着心口,好好喘了两口气才缓过来,不敢置信道:“竟在寺院里策马,这些人都疯了不成!”
那颤颤郎君缓过劲儿来,大步到了她们面前,正要说话,一声佛打断了他的嚣张。
“阿弥陀佛。”
大和尚嗓音随着阔步从远处稳稳而来,在流霞烧透的天空下,有佛音空绕的浑厚与悠远,对着受惊的女眷们深深一礼:“小寺失误,叫施主们受惊了。”
女眷们也没得心情与他客套,便都团扇遮面只道了“无妨”。
索性少年郎们对佛门之地还保有最后一点敬畏,亦或是看到不远处急急而来的一老一少两位女眷,面对大和尚的好言相劝,倒也没再生事,悻悻围着那匹倒下的红鬃烈马可惜起来。
瞧样子应当是哪位公子哥的长辈了。
云岚小声道:“是平意伯夫人和苏九卿的未婚妻上官氏。”
见到人群里的云岚,那位夫人忙不迭过来的致歉:“竟是镇北侯府的娘子们。那几个失心疯的吃了疯药,着了魔,惊着了各位真是抱歉。”
云岚客气道:“夫人安心,索性我家嫂嫂身手好,都无事。”
平意伯夫人落在繁漪面上的目光极是赞赏与感谢,听云岚唤她嫂嫂便晓得她是谁了,上前亲近的拉着她的手道:“多谢琰大奶奶出手,才免今日这群不知事的混账闯下大祸。”
又见手臂上的一道破痕,还染了星点的血迹,不免一惊:“伤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