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怨愤无处发泄,挤压的她的胸膛痛的快要爆裂。
盛烟尤自不服,咬牙扬起面孔,发丝上玉扣坠下的一排粉色碧玺流苏簌簌摇曳出熠熠冷光,尖刻道:“她敢!我是老夫人送来的,不让我伺候爷,就是她不孝忤逆老夫人!”
阮妈妈冷笑声如深秋初寒乍然来临的风:“不敢?”
她眯起了眸子,烛光落在眼底有一种细碎如刺的光影在眼底沉浮,语气里有着棱角分明的弧度:“如今姑娘倒是孝顺老夫人,给你机会了,你倒是别辜负老夫人的期待,伺候好爷啊!自己没用被扔出来,你还有脸指摘姑娘的不是!我看你真是想死了!”
盛烟一窒,又哭起来,只着了中衣的身子颤抖如风中挣扎的蝶:“好歹我也是姑娘点头了才去伺候,爷也半点不顾姑娘和老夫人的脸面,就这样把我扔出来!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死简单,一脖子抹下去就成了。”阮妈妈长吁如叹,语调似乍暖还寒时的夜:“姑娘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点头让你去伺候你可明白了?”
盛烟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抽泣娇怯怯地停不住:“妈妈什么意思?”
阮妈妈拿了件袍子给她披上,沉声道:“爷重伤初愈,是快一个月不曾有过房事,可姑娘的病也刚刚好些!爷对姑娘敬重,更是有规矩之人!”
盛烟怔了一下,慢慢反应过来,眉心曲折黛色的山峦,牙关紧咬处有讶然之声逸出:“她是故意的!”
簌簌凉风自窗棂缝隙吹进,扑灭了离窗口最近的那支烛火。阮妈妈冷眼乜了她一眼,转身取过手边的红烛重新点燃。
渐渐饱满的昏黄光亮照亮了她鬓边的翠色主子,闪起一点幽蓝的星芒:“故意又如何!就是告诉你,用不着你当什么帮手!你伺候姑娘时间不久,可你也见识过她是如何对待叛徒的,没无声无息要了你的小命已经给了老夫人面子了!”
不知是冷的,还是恨的亦或是怕的,盛烟的唇瓣不住地颤抖着,哼道:“不用帮手!她凭什么以为自己能一直独占了爷!没有我,来日也会有旁人!”
阮妈妈如水的语调里隐隐有锋利的光影掠过:“凭什么?凭她正二品大员的嫡女!凭她的手腕可以替爷挣了大前程!”
似乎是懒得再与她饶舌,开了门便要走,“爷是什么态度你也明白了,收起你那点子小心思,好好的,忠心伺候着,尚且有大丫鬟的脸面叫你在这个院子里待着,如今还是给老夫人留了尊重的,只叫你晓得厉害,不然你以为自己该在哪里!”
盛烟望着屋外漆黑一片,面色犹如寒潮来临前的天色,浓浓的阴翳着,眼底含了一丝不训的怨毒而冷厉的光芒。
冬日的太阳带着碎金的光泽泼洒下来,半扇未曾开启的镂空雕花窗格被碎金的阳光一照,落了一幅浓淡相宜的瑞鹊衔芝水墨画在棕色的梳妆台上。
有了姜柔连着三日的施针,繁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