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云看着她,问道:“你当真不想要这个孩子?”
双喜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成拳,也不知是害喜还是厌恶,竟猛烈的作呕起来,在泪光弥漫的视线里,她看不到任何未来的路,而心里的绝望和恨意,依然绵绵不绝!
她大声道:“是!他已经不被我期待了,即便生下来,我也不会爱他。就此了断,放过他,也放过我自己。”
晴云从袖中抽出帕子递给她,试探道:“或许你还可以帮我一个大忙,只是这个孩子还得再留一留,你可愿意?”
双喜双手接了帕子,擦了擦眼泪,极力压制着恶心,虽不明白她话中深意却也没有多问。
在行云馆伺候了那么久,不过问主子的事,这点规矩还是懂的,便只点头道:“我的命都是主子和姐姐给的,让我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晴云微微一笑,和缓道:“那就在这里好好住着,等到事情结束了,我会安排你远离这里,重新开始生活。不会很久的。”
双喜似乎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可晴云说的对啊,若是为了一个毁了自己一生的渣男而死,她又如何能甘心!
如今好歹还一桩事情可以让自己在时日里等待着,寻找继续活下去的目标,便郑重的应下了:“好。”
晴云和尉迟长青是从正门回去的。
看着她行云流水蕴漾的裙摆,他忍不住问道:“你们留着她做什么?”
晴云看了他一眼。
即便是云海身边的人,到底不是知根知底的,自然不能什么都告诉他啊!
可又不好太冷脸的对付过去,便只是朝他调皮地眨眨眼:“你猜。”
她面容仿佛被阳光渡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清俏而暖融,明明不那么美丽,却让长青心头莫名漏跳了一拍:“……”好像有什么失控了嘿!
晴云见他呆呆的样子,有点傻,忍不住掩唇一笑,但好歹不再问了,拎着裙摆便进了正屋。
最为牢靠稳重的晴风一如既往如镇山石似的守在门口,长青那错漏的一瞬自然是毫无意外的落在了眼底。
望了望天,眉梢轻快的一挑:春天啊春天!
繁漪披了一件半旧的湘妃色氅衣支颐斜倚着在窗口的交椅上,宽大的袖子顺着扶手垂下,绣纹在碎金的阳光里繁复而隐约,半点也不显张扬。
晒着温度正合适的太阳,周公便来召唤,拿着书的右手搁在了膝头上,就快要从润白的指间滑下去,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头,耳上的粉色珍珠耳坠闪烁着微微的粉光,将那张温柔的面孔投射的越发白腻柔顺,是雨洗桃花的简约之美。
尽管已经迷迷糊糊,但警觉仿佛是长在骨子里的,听到有脚步声,立马睁开了眼。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看到她眼底的防备与显而易见的冷漠。
只是这样的情绪总是一闪而逝,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