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千年,亦或者更久远的锁被颤抖的手掌打开。
先是一身白衣,旁人看来笑容温醇很好说话的先生登上了二楼。
稷下学宫。
麒麟在这岚洲呆了很久,无论再不愿意沾染因果,那也是实打实的先天神,在那白衣出现的瞬间,懒散靠着石碑的青年便猛然抬头,那双眼睛瞬间收缩到极为危险的大小,死死盯着某个方向。
一身雄浑霸道的气机应激而发。
一涨再涨暴涨直至涨无可涨,如同见生死,如同踏深渊。
整个稷下学宫瞬间一片的死寂,那些学子都仿佛要被压死,幸亏麒麟的气息一放即收,那些修为很低的人根本没有办法察觉到变化,如常谈笑,有个很可爱的小姑娘一跳一跳跑到麒麟旁边,拉他袖口,道:“齐大哥,齐大哥?”
“你怎么出了一身的汗?”
那潇洒青年早已经鬓角沾湿,呼出口气,勉强道:“太热了些。”
热?
小姑娘好奇地看了看这腊九隆冬的天气,很贴心没有打破麒麟那蹩脚的谎言,想了想,掏出一把瓜子递给了青年,有一句没有一句地闲聊,然后少女便发现往日妙语连珠,仿佛总能说出许多旁人不知道事情的齐大哥没有什么兴致。
她本来想要努力安慰一下青年,可抬了抬头,看到远处光景,就有些讶异道:
“这是,要下雪了吗?云压地好低啊。”
麒麟抬眸。
看到天地生出铅云。
青年已经无言。
是因果?还是劫数?这根本不是云雾自然变化,而是天地诸多气机碰撞演化之天象,往日唯独上乘术士借助算筹法决神通法则,才能把握一丝的劫云,此刻竟然浩浩荡荡,仿佛乌云一般积蓄在天上。
然后,竟然真的下雪了。
鹅毛大雪。
如同一条长龙也似,岚洲城池街道两侧,一间间屋子里点亮了灯火,有烛光,有法术亮光,连在一起,温暖红尘,有少年笑声,有热气腾腾的吃食,白雪落入红尘,被人呵气融化。
麒麟失神复失神。
豁然风起,一枚落雪从石碑上飞出,掠过了青年的发梢,混入北风落入城池。
飘飘荡荡,落在一把青伞上。
青伞转动,雪花飘落,反射红尘烛光。
伞下之人身穿灰衣,气度平淡从容,将伞收好,白底布鞋,干净素雅,抖了抖袖口和伞上白雪,一步步走上了酒楼最高层,灰衣白衣彼此视线相望,便又交错而过,皆非本体前来,也不必暴起厮杀,何况今日,也只是为了等人。
他将青伞靠在一侧,从容落座。
窗外是红尘世俗,屋内却是雅致,红木桌,三张座椅,相对而列,各自占据了三成三的位置,没有丝毫偏颇,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