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移氏听到阿依慕这话,再也忍耐不住,一串眼泪登时滴落下来,阿依慕连忙取出随身所带的丝巾替她拭泪。
没移氏拭罢眼泪,正欲将丝巾递还阿依慕,忽地怔得一怔,展开这面鹅黄色丝帕看了又看,急道:“妹妹,你这块丝巾,是从何而得?”
阿依慕道:“姊姊,这块手帕是我一个有生死交情的妹子送我的。怎么,姊姊也有这样的丝巾么?”
没移氏道:“你这位妹子,可是叫作芝娜?”
阿依慕奇道:“正是,姊姊也认得她么?只是她现下,她现下......”忽地哽咽,说不下去。
没移氏道:“她现下境况如何?妹妹可否告与我知?”
阿依慕道:“她,她还在宫中,我前几日还见过她,还是太子将她带来见的我。”
没移氏道:“她,她没有死?还在宫中?那她过得好不好?原来,原来太子他竟是知道的,怎地这么多年,也不告诉我。”
阿依慕叹口气道:“可是,她已被李元昊令人割去了舌头,成了哑巴,现在浣衣局做浣衣女。唉,可怜的妹妹,前几日,李元昊还想将她杀了呢。姊姊,你又是如何与她相识?”
没移氏听了阿依慕的话,不由得大为震惊,忍不住又流下泪来,道:“她还活着,这便好,可是,可是怎生会落得这么惨。唉,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呀,当年我随太子外出打猎,有一头梅花鹿中了箭,在林中乱跑乱窜,我想救它下来,便一路追逐,不知不觉在林中迷了路,那林中乱石嶙峋,马儿不幸失了蹄,将我从马上摔下,我的右腿登时折了,动弹不得,那马儿也伏在我边上,我就这么呆呆地等着,喊破了嗓子也不见人应。”
阿依慕听她诉说当年发生的险事,虽知她应该并无大碍,否则如今也不会好好地站在这里。但她心地善良,急人所急,忍不住地问:“那怎么办呀,姊姊你身陷如此险境,当真是叫天不应了么?”
没移氏见阿依慕真情流露,替她忧心,不觉心中欣慰,道:“好妹妹,你瞧我不好好的嘛,我没事呀。只是当时,我确实是又害怕又无奈,眼见得天越来越黑了,远远地还夹杂着狼嚎之声,我越发害怕了,我身上只有一把短剑,一张弓箭,可是箭囊中的箭矢都已在打猎时射完了,当真有野兽来的话,我的短剑如何能够抵挡,我一定成了它们的点心啦。”
阿依慕听她描述当年身处的险境,也不禁为之心悸,一双妙目忧心忡忡地望向没移氏,满是担心。
顿得一顿,没移氏又道:“正当我发愁之际,忽听得林中西首马蹄得得,暮色中来了一人一骑,马上这个少女,便是芝娜,她见了倒在地上的我和马匹,“哎呀”一声惊叫,立时下马来扶我,可是我右腿骨头折了,剧痛难当,自是无法站起身来,便告诉她,请她再去找人帮忙,可是她说,她回到村里叫人的话,一来一回,要大半个时辰,这时候天都黑透了,她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