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公然对士子用刑,多少还是忌惮于谏政时弊的言官。他们总是以文人为骄傲,以文人居于礼节法度的高位为荣,这种官员责罚文人的方式,还不得被他们看作是奇耻大辱,一纸纸奏章报到皇帝老儿那里,自己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士者,可以享受到优厚待遇和法度特权,即士子享受免丁粮、食廪,国家供给衣食,身份法度特权,也附以官员以礼相待。即使士子犯事情重,地方官先报学正,由学正黜革功名后治以应得之罪。若诉讼小事,不得视同齐民一体扑责,地方官报学正发学责惩,作为士子应举,譬如茂才、明经、明法、贤良方正、孝廉多个科目的扣分项。
除了这一点,蔡县令还是看重刘病已那个宝缘斋东主的身份。凭借这一桩案,自己可要发大财了!
想到这里,蔡都温便欣欣然,心情愉悦无比。那原本狰狞可怖的面容和带了不少的和缓色,如连珠炮一样责问下来:“本官来问你,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在哪儿读书?师父又是谁?”
刘病已据实回答:“学生姓刘名病已,家住宝山村,在未央宫博望苑,师父乃大儒倪大人。”
“什么!”蔡都温浑身一抖,差点儿就要从公案上跌落下来。
站在一旁的幕僚急忙伸手攥住了蔡都温的胳膊,说到:“大人,稳重,稳重。”
蔡都温知道自己露了怯,赶忙整理衣冠,恢复原形。
此时,幕僚又在他的耳畔低语一阵:“此人听说是当今陛下的皇曾孙。”
蔡都温闻听,脸色突变。
幕僚急忙说到:“不过,他已经成为庶民。只因他的爷爷乃天子刘据。”
蔡都温的眼里骤然迸射出了异样冷冷的目光来,要知道刘据可是主和派,是拒绝对外征战的。
如果不打仗,他蔡都温能有今日?
简直是扯淡!
蔡都温满眼的不屑,看待刘病已也没有了最开始的敬意,“哦?听说太子那一支脉不是被斩杀了吗?怎么还留着一个独苗?”
幕僚回到:“应该是主和派的保护,也可能是陛下示意。”
蔡都温微微点了点头,拾起惊堂木“啪”地一下敲在了桌面上。
此时的刘病已已经爬将起来,站立在大堂之上。
蔡都温见他趾高气昂地站立着,顿时来了气,呵斥到:“本官见你是一名知书达理之人,便不再用一些粗劣责罚,免得辱没了你等士子。只要你将所做篡谋夺权之事如实讲来,本官便好吃和好待你,最后送你一个痛快的。”
刘病已抱拳微微欠身,回到:“大人,学生不知道所犯何罪,还望大人明鉴!”
“嘟!”蔡都温将惊堂木猛一摔,怒喝到:“你昨夜趁着夜深人静,在卧龙山的悬壁上绘制巨龙图,此乃大逆不道,图有违逆谋反之心,此等罪责可是要诛九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