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法一环扣一环,办法虽好,但是整个朝廷都烂了呢?
如今自己才十岁,张居正身兼顾命大权在握,他能顶得住压力,后来者能顶得住吗?
历史结果是,十年后张居正死了,他的后来者顶不住压力,变法改革不但大多停止了,反而开了倒车。
朱翊钧不相信外臣,也不相信太监。
朝廷自有体系,哪怕自己贵为皇帝,也不可轻动,否则必引起大争议,像历史一样,皇帝最后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太监就不一样了,都是自己的奴才,想怎么变动就怎么变动,就像自己无法轻易改变朝廷,朝廷也无法控制自己如何管理家奴。
他本想告诉张居正,把内廷也引入监督的体系中,但是想到张居正必然不会同意,事情过犹不及,时间还长,慢慢来吧。
朱翊钧按下了这个心思。
“如此大事,需事先告诫明示朝堂各部官员,人心陷溺已久,宿垢未能尽除,若不特行戒谕,明示以正大光明,则众心无所适从,化理何由而政?”
“先生议好事宜,尽可代朕票拟。”
听到小皇帝的话,张居正放心了,回到内阁,就以皇帝名义,发出对满朝官员的戒谕。
第二日早朝,吏部官员持诏书宣读。
“朕初承大统,深烛弊源,亟欲大事芟除,用以廓清氛浊……”
众臣侧耳旁听,不少人眉头紧皱,已知其意。
朝堂没有秘密,如此苛法,必是张居正的主意,众臣埋怨,刚下朝,张居正就被众臣绊住脚步。
“张公,此法太过苛刻了。”
“事情急重不一,往往没有成例,如何能轻易决定,逼迫地方按时办事,必会反受其害。”
“张公,国家大事,秉持慎重才好。”
……
在文昭阁的阁楼上,李现告诉了朱翊钧,皇极门外张居正被拦的事情。
朱翊钧没有出声,正翻看户部提交上来的嘉隆两朝的税赋勘合,看的内心不宁。
隆庆元年,太仓合计岁入银两200万两,支出550万两,亏3515800两。
隆庆二年,太仓合计岁入银两230万两,支出440万两,亏210万两。
隆庆三年,太仓合计岁入银两230万两,支出380万两,亏150万两。
隆庆四年,太仓合计岁入银两230万两,支出380万两,亏150万两。
.....
朱翊钧不敢看了,看的心慌。
在翻开去年的田赋收入。
夏税,312万石。秋粮,1600万石。起运边镇330万石,起运南京150万石,起运京师953万石.....
偌大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