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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放心便是,我看李明勋做事颇以大局为重,总归不会伤了周大人吧。”骆养性倒是有些不以为意。
王承恩却道:“你知道什么,周延儒再不堪,此时也是我大明首辅,也是天子最信重的大臣,若李明勋任性胡为,便是败坏了我大明的颜面,便是天子知道真相,又如何会放过他!”
且说李明勋来到大军前进,便是竖起了大旗,率领渡河之军,全速向着北面通州大营而去,其麾下虽然只有四千余兵马,但许多骑兵一人双马,甚至一人三马,在平坦的平原之上铺开兵力,一时之间万马奔腾,气势如虹,若非有周延儒派出的兵马引路,怕是驻扎在通州周边的各营兵马就要戒备了。
周延儒坐在椅子上,在空地之上品着今年的春茶,身边聚拢了上百人,身边全是阿谀奉承的幕僚亲信,往外则是文官,最后才是武将。
远处烟尘腾起,周延儒眉头微皱,放下茶杯,问道:“那是怎么了?”
一个幕僚说道:“想来是久久无雨,风吹干土,才有这冲天烟尘。”
周遇吉听了这话,嗤笑一声,他趴在地上,听到地面传来的隆隆声响,惊叫道:“督师大人,是有兵马靠近啊!”
“胡说,从南向北,王师列营十二座,东虏也已经北返,如何会有兵马靠近!”一个幕僚当即呵斥道。
“或许是东番岛夷的兵马,听回来的使者说,其有不少骑兵呢。”
“不可能,大人早为其安排了营地,如何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正在争执的时候,营外忽然有斥候冲进来了,顾不得礼仪,翻身滚落下马,大声喊道:“东虏,东虏的白甲兵!”
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黑色潮水,周延儒再也坐不住了,猛然站起,他的耳边是蹄声如雷,眼前是滚滚骑海奔驰而来,地面的尘土被铁蹄扬起,弥漫整个南方,隐隐可以看到骑兵之后有旗帜若隐若现,似乎无数大军隐藏其中。
而在骑兵的锋线位置,一排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骑兵甚为引人注目,其一身白甲,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速度极快,营门口的仪仗轰然而散。
“是东虏的白甲兵,白甲兵啊!”
不知道谁发喊一声,整个营地都是一片大乱,人们不管不顾的四散奔逃,一时间营地之中人仰马翻,大难临头,谁也顾不得上下尊卑,也顾不得文贵武贱,武将们一脚踹开向他们求助的文官,翻身上马,带着几个家丁亲兵就是跑了,文官们脱掉成累赘的官袍,随意抢过一匹牲畜,不管是马匹还是骡子,连忙逃走。
有人奔逃,有人藏匿,根本无人愿意去管周延儒,就连他身边那些喜爱幕僚此时也是不见了踪影,周延儒也想逃跑,但大难之时根本无人管他,他早已是知天命的年纪,又有什么体力呢,无人帮扶之下,连马匹都上不去,一直到白甲兵冲进营地,周延儒一直还在努力爬上那只天子御赐的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