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正庆像是被冻住了似的,陶父陶母完全瘫在沙发里,陡然爆发出更绝望更撕心裂肺的痛哭“我的宝贝孙子啊”
众人这才好像从濒死的局面中活过来一样,周围陆续响起叹息、议论、以及心惊胆战的窃窃私语。廖刚跟杨成栋对视一眼,本来针锋相对的两人现在脸上全是同一种表情
完了。
他们两人加起来从警三十年,办过不少绑架案,知道现在绑匪的反应只代表一种可能性他们决定撕票。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不给,为什么两次电话都提到了“你等着”,为什么这一次偏偏被激怒到这么丧心病狂的地步
吴雩脑子里阵阵轰鸣。他对危险的直觉已经在那些艰辛岁月里被打磨得超乎常人了,某些吊诡的细节正从虚空中向警察们展现出冷笑,但周围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
“姓陶的,你竟然报警”“你等着”“你他妈给我等着”
到底是什么他想。
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古怪到底是什么
吴雩一步步向后退去,像是刻意与周围世界拉开一段距离,从远处打量这混乱绝望的一切。
“我就这一个大孙子呀,我老陶家三代单传呀奶奶的心肝肝你在哪里在哪里呀”
“事情都是我父亲中彩票引起的,只要让家人回来,我怎么样都行,倾家荡产都行”
“不行,时间太短了根本没法追踪,我们最多对绑匪的声音做一下降噪处理”
“我就说不该报警吧现在好了现在好了养你们警察是干什么吃的就是你们插手才害死了我孙子你们不管人早回来了”
老头的怒吼,老太太的哭叫,陶正庆干巴巴的叙述,夹在在刑警的脚步谈话吼声中,犹如噪音卷起洪流,轰然淹没了吴雩脑海中刚闪现出的一丝微光。
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裤兜里手机在震,竟然是王九龄
“喂小吴,廖刚呢他怎么不接电话”
廖刚在拥挤的人群中心与陶正庆交谈,同时被好几个手下堵着各种汇报请示,不时还要回头竭力使暴走的杨成栋冷静手机再响他都听不见,耳朵没被震聋就不错了。
吴雩简要叙述了一下刚才发生的情况,问“您找廖哥什么事”
“步重华说要调查彭宛的社会关系,这事你知道对吧手机运营商跟软件商那边调来的通话聊天记录都到位了,我正打算发给廖刚,廖刚再拿给步重华看,姓步的已经在赶去你们那的半道上了你们现在有时间吗”
“您怎么不直接发给步支队”
“嘿呀你傻了吧,”王九龄说,“跟万长文相关的案情材料谁敢直接发给步重华,勤等着督察组来找我麻烦呢回避原则懂不懂”
吴雩这才反应过来,扭头望了眼声嘶力竭的廖刚,同时突然看见陶家敞开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