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要不是父亲欠了莫氏的钱,他用得着来这个毫无温情,毫无快乐的地方?两年下来,他与凌可馨相处的那几天是他最感到开心的日子,她真实的存在,与他共呼吸,就算她躺在病床上昏睡,梦呓连连,她也是他身边最有生命的人。
她醒来之后,对他表现出了信任,她的笑颜让他第一次发现,这世上有比花还美丽的容颜。
单独相处,他每天最快乐的就是喂她吃药,喂她吃饭,给她读报纸,给她说笑话,她每次对他盈盈一笑,就像一股温泉淌进他沉冷多年的心,那么温暖和舒畅。
她离开后,他恍恍惚惚,每天都在担心她,牵挂她,可他知道这儿的规矩,男女下人们是不能自由接触的。
那些天一起,只因他是医生,她是病人。
“他来做什么?”三楼书房窗前,负手而立的莫尔烨问身后的刘叔。
“他说凌小姐受伤了,拿药过来。”刘叔小心回答。
莫尔烨蓦地回转身,凤眸冷寒如霜,散发出他的惊疑与不满:“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清楚,也许……看到了什么。”
静默,空气里有冷风在回旋,莫尔烨回头再看向楼下……走道上,那个修长的男子还站在原地,就像一座屹立不倒的雕塑。
小妖精!她只不过跟他呆了十一天,七天昏睡,四天清醒,就这么一点时间,她就把一个只知道啃书,性格文静内敛的男人的魂给勾去了?
要不然,她的脚磕破,他怎么知道?想必他今晚看到了一切。
“别管他!我倒要看看他是否会站一个晚上。”他勾唇,扬起一抹轻蔑的笑。
“这……”刘叔有些纠结,迟疑了一会才说,“如果他坚持呢?”
莫尔烨垂落在身侧的手曲指,凤眸一眯,鸷冷的话音让刘叔也打了个寒颤:“那他是活腻了。”
瞄上他的女人,他不会让他们活得轻松快乐。
刘叔走了,他的房间在一楼,他走了没多长时间,莫尔烨就看到梅姨出现在了前园,她穿了一套黑色的短衣长裤,料子轻薄,晚风中,她走得缓慢。
他皱起了眉,看到她走到了曹磊身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就拖着他走了,两人的身影一消失,莫尔烨的黑眸凝得不见丁点白色。
第二天,当阳光从小窗口落进时,凌可馨也睁开了眼睛,从光线的亮度和斜度来判断,这个时候该是上午九点多了。
坐起来,她抬起了脚,看到右脚心被玻璃扎破的肉已红肿得更大块,一小块玻璃嵌在肉里,四周已现出了糯白的脓包。
好痛,微微一动,疼痛感就噬啃着她的心,凌可馨皱着眉,不敢碰脚底心一下。
囚室没有空调,奇怪的是她昨晚并没有感到太闷热,她下了床,单脚跳着来到了门边,用手捶门:“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