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点头,不得不说,孙腾考虑问题很全面。他虚心求教道:“那龙雀以为如何比较好?”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尔朱荣返回洛阳以后,不断拱火他跟高氏兄弟,鼓动尔朱荣出兵河北,让他们打得不可开交。
然后,这局面不就对我们有利了么?”
妙啊!
众人眼睛一亮,孙腾这一招转移矛盾,实在不要太阴险!
尔朱荣跟河北世家之间的矛盾,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弥合。区别只在于他们是明着对抗,还是暗地里对抗。
高欢要做的事情,就是不断给尔朱荣出主意,收拾河北世家,就完事了。
至少是现阶段就做这样的事情。
“你们说,刘益守到底是怎么想的?”
段荣若有所思的问道。
他突然提到一个不相干的人,高欢也是有些意外。
“刘益守根基浅薄,不足为惧。天下大局,有些人是棋手,有些人只是棋子。刘益守暂时还没有当棋手的资格。”
高欢摆摆手,不以为意的说道。
“真的是根基浅薄么?”
段荣像是自言自语的问了一句。
……
“真的是根基浅薄么?”
段荣的话,一直在高欢耳边回响,哪怕后面没有说这个话题了,这句话也一直在耳边环绕,如同阴魂不散一样。
夜已深,高欢假模假样的巡视了一番城墙,回到城中县衙后院休息。仓垣城,理论上说,是绝对安全的。
尔朱荣大军已经去追击陈庆之的白袍军了,前面又有窦泰堵在陈留,陈庆之只能往更靠西北的地方去。
点着油灯,高欢坐在桌案前发呆。这大半年来,他似乎站到了一个更高的位置,可以看到这天下是如何分分合合,各个势力是如何此起彼伏。
那些从前隐藏不见的脉络,似乎都是若隐若现。
尔朱荣虽然军事才华无可匹敌,但是他的政治水平连项羽都不如。当初项羽是怎么输掉的,尔朱荣只会输得更惨。
对于尔朱荣的悲惨下场,高欢心里非常有数。倒是有个名字如同魔咒一样在心底里浮现,就像是一根鱼刺扎在喉咙,你不动就不疼,稍稍一动,那种刺痛令人警醒。
“以前没有根基,以后也会没有根基么?不见得吧?”
高欢心中隐约有些不安,这个刘益守,实在是意料之外,盘算之外的人物。他的走向,你完全没法去预测。
然而,听闻此人麾下人才济济,这倒是一件非常确定的事情。
刘益守厉害在什么地方呢?
高欢觉得,刘益守厉害的地方就在于,别人都肯,或者说不敢不跟着尔朱荣走的时候,他就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