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为先生研墨。”李从嘉乐呵呵地开始捻着墨锭研墨。
徐铉奋笔疾书,一时间竟然忘记时间,直到房内光线昏暗看不清字迹,才恍然醒神。
李从嘉不知何时,趴在书案睡着,徐铉笑了笑,将他搀扶着躺到床上,脱去鞋袜,盖好被褥,才回到书案旁,拨亮油灯,继续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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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朱秀嚼着一根油条,慢慢悠悠地往后灶房而去。
不远处,楼梯走下一人,正是那徐茂才。
朱秀瞟一眼,发现徐茂才正打量他,心中一动,鱼儿上钩了。
赶紧三两嘴嚼完油条,低头加快几分步伐,装作不认识。
擦肩而过时,徐铉止步侧身,笑道:“敢问可是褚珣褚少郎?”
朱秀一顿,扭头满脸疑惑,茫然拱手道:“晚生正是褚珣,不知先生是?”
徐铉还礼道:“鄙人徐茂才。”
朱秀又是一愣,一脸恍然道:“原来是徐先生,久仰久仰!”
“昨日后灶房内,多亏褚少郎施以援手,助我外侄李嘉解困,鄙人是专门来道谢的!”徐铉揖礼。
朱秀忙避开,谦虚道:“徐先生客气了,晚生与李嘉贤弟一见如故,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徐铉笑笑,看看四周道:“徐某想与褚少郎闲聊几句,不如到大堂坐坐?”
“好啊!能得徐先生教诲,晚生之荣幸!”朱秀想都不想满嘴应下。
徐铉奇怪道:“褚少郎难道不需要先去后灶房,与总厨大师傅告假?”
朱秀笑道:“不用,邸舍掌柜是晚生二大爷,就算偷懒不去,他们也不会说啥。”
徐铉一愣,哑然失笑,这褚珣当真是个妙人。
来到邸舍大堂,时日尚早,空无一人,随意找张方桌坐下,有伙计立马拎着茶壶送来。
徐铉见伙计正是那日催收房费的那位,颔首致意。
这个堂倌有几分见识,谈吐不俗,徐铉对他高看一等。
而且看得出来,此人在盛和邸舍地位不低,应该是堂倌的头头。
“褚少郎可进过县学?”各自斟茶后,徐铉笑问道。
朱秀苦笑道:“泾州州学,自从天福五年(940年)起就已停办,在此之前,各县县学早已名存实亡。”
徐铉点点头:“那褚少郎算是传承家学?”
朱秀叹道:“自幼,家父便对我管教严格,三岁识字五岁习文,早诵诗经夜读春秋,终日不辍。十岁时家父病故,晚生便独自学习,埋头经义,想着今后考取功名。”
徐铉肃然起敬道:“想来令尊也有功名在身?”
朱秀暗笑,这是在打探自家门第,叹息一声道:“父亲无心仕途,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