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字似乎有些许印象……
端木天蹙眉低头思索了片刻,倒是有答案了。
这位万年县令历史上籍籍无名,但在史书之中,却也有一句关于他的记载,若非爱岗敬业小导游的记性不错,还真想不起来。
《新唐书》李元吉传中有这样一句话:“其典签裴宣俨免官,往事秦府,元吉疑事泄,鸩杀之。”
意思是李元吉的属官裴宣俨被罢官,打算前往侍奉与秦王府。李元吉怀疑他会泄露机密,于是毒杀了他。
端木天想到此处,不禁眉毛一挑,又再次抬眼看向裴宣俨。
李元吉要毒杀此人,那必然是在玄武门之变前。
那么说来,这个混蛋满打满算,也活不过三个月了。
杜构这乌鸦嘴,真让他给说对了,此人不得好死!
端木天琢磨明白这些,再看向裴宣俨,倒是没了怒意。
毕竟与一位将死之人,有什么好置气的?
他只是有些好奇,裴宣俨跑来杜曲作甚?
难道也想参加曲水流觞?那未免来的也太迟了,何况还身穿官服,领着一群衙门胥吏,怎么看都有些不怀好意的味道。
莫非是冲他来的?
杜氏族长同样不解,待伊阿鼠与裴宣俨行到近前,忙上前见礼:“见过伊公,见过裴明府,不知诸公这是何意?”
明府,唐时对县令的雅称。
裴宣俨笑容满面,与杜氏族长互相见了礼:“杜公别来无恙!本县今日来此,为的乃是公事,若是搅扰了杜公雅兴,还请见谅。”
“公事?”杜氏族长不解,“不知有何公事需要裴明府辛苦前来杜曲?可有老夫能效劳之处?”
“哈哈,小事一件,无需劳烦杜公。前两日杜曲端木父子无端当街辱骂国丈,并殴打国丈仆役,已被本县依照唐律,判处其父子二人徒一年,流两千里。本应即刻将其收监,但本县看在其子端木天有伤在身的份上,故而好心应允送其回家养伤,待伤势痊愈后,再行收押。”
裴宣俨手指不远处的端木天:“不过本县今日得知,这端木天已然伤愈,却不知主动与其父至万年县投案,反而跑来杜氏曲水流觞肆意搅闹。本县的一片好心,皆被其父子当成了驴肝肺。故而本县才率众来此,便是为了索拿端木父子,将其押解回万年县收监,择期流放。”
他自觉冠冕堂皇的一番话说完,却全然没注意到杜氏族长的表情已变得古怪起来。
今日曲水流觞上,端木天的一番“表演”,连杜氏族长也被忽悠住了。
对于端木天杜撰出来的子贡后人身份,杜氏族长也是认可的。
所以在他看来,万年县判罚端木父子流刑,也就无从谈起。
身为士族,莫说骂几句国丈算不得什么事,即便非要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