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们呆滞数秒,旋即便如开了锅一般喧哗了起来。
“夫人,这如何使得?我等佃租的,皆是中田,租课少于上田并不为过,这若是上田中田一体缴纳租课,我等如何负担的起?”
“是啊,夫人,中田亩产较之上田,少了近半数,如何能一体缴纳租课?”
“夫人,万万使不得啊!”
“夫人这是要逼死我等吗?”
“我等佃租的是中田,凭什么与上田一体缴纳租课?”
“夫人这是不顾我等死活啊!”
佃户们的喧闹,让杜如凤的眉头皱了起来,原本面带笑容的俏脸也变得面若冰霜,冷冰冰的看向众人。
他端木家向来善待佃户,佃租只有其他主家的一半。
华夏自古,南北各地的地租,大多皆是收成的二分之一。
而端木家收取租课,仅为田产的四分之一。
正因为端木家租课收的少,故而庄里的佃户日子过得都还不错,日子过得甚是宽松。
此事在杜曲镇中人人皆知,不知多少其他大户人家的佃户,对此表示羡慕。
莫说庄里用上水车后,中田不缺灌溉用水,产量自会提高,提高租课理所应当。即便没有水车一事,她要中田提高租课,却也不过追平世间惯例而已,更不存在逼迫压榨佃户。
杜如凤的善意,换来的却是这些佃户的大吵大闹,如何能不让她感到心寒。
升米恩斗米仇!
莫不过如此!
端木家的善意,已然让佃户们由感激变成了理所当然,一听要提高租课,便不管不顾的闹腾起来。
就在杜如凤被佃户们气得脸色发青,几乎就要发作时,老爷子的身影出现在了庄院门前,将媳妇挡在了身后。
“尔等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我家夫人的话,若是尔等不愿,那便算了,我端木家自不会强求。”
他这话一出,佃户们各个面露喜色,皆以为他们这般一闹腾,端木丘便服了软。
杜如凤则气得眼睛都红了,差点伸手去掐他的肋间软肉。
但不等佃户们表示感谢,就听老爷子继续说道:“孙监庄,你且登记一下,有不愿加租课者,自可与庄里解除契约,我端木家绝不强逼他人佃田!”
老爷子此话一出,佃户们全都傻眼了。
好半晌才有老者颤颤巍巍的上前说道:“端木公,我等,我等绝非此意,只是……”
老爷子不等他话说完,很是干脆的说道:“尔等不必多说,我等好聚好散便是!想来我端木家也不曾亏欠尔等分毫,自是问心无愧!”
他说完,又转身对杜如凤笑道:“夫人,既然天儿的水车已然完工,不若我们一起去看看?”
杜如凤此刻是又惊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