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旦,寒风凛冽。
叶麟之用毕早膳,只身来在大雄宝殿,仰面望着神像,暗付:“趁赵守朋静室打坐,趋吉避祸之机,须尽快想个主意,抱朴观走上一遭,寻见《火器玄图》这本旷世奇书,以免落入鞑子之手。但吾与那紫元真人素未平生,彼时即使晤面,他必定不会无所顾忌,将宝图给予一个陌生官兵。昨夜大刑之下,赵少杰不虞道出:雁荡十六亭卫即是紫元真人等所创,并担任四大护教天师之玄武天师。如此看来,紫元真人更对鞑子朝廷甚为痛恨。而吾目前身分,又乃王府五品内官,倘若他得知来历,莫说给予宝图,或许一怒之下,戳吾几个窟窿也未可知。然宝图非同小可,事关复国之大计,又不敢置若罔闻,这便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忽听脚步声响。
侍卫郑元畅疾步而入,殿下打躬作揖,道:“启禀通御郎大人,姜校尉在外求见。”叶麟之心神恍惚,道:“传。”郑元畅昂首高喊,道:“大人有令,传百户所姜孟伟觐见。”叶麟之慢慢转过身,面向大门而立。
姜孟伟进得殿来单膝跪地,道:“枢密院百户所姜孟伟,参见通御郎大人。”叶麟之俯身伸掌一托,道:“大哥,快快请起,咱们已是异性兄弟,勿须大礼。”姜孟伟随即站起,道:“多谢二弟,昨夜睡眠如何?”叶麟之叹了口气,道:“栖居这神明庇佑之所,小弟哪里寐得安稳。大哥面色红润,想必作了一场美梦。”姜孟伟兴高采烈,道:“愚兄与二弟义结金兰,犹如美梦成真。”叶麟之打量着他,道:“大哥匆匆赶来,想必有事相商。”姜孟伟神情诧异,道:“奇哉怪哉,二弟怎知愚兄有事相商?”叶麟之道:“你我既是手足,自然灵犀相通。”姜孟伟仰天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愚兄以为你卜了一课。”叶麟之点了点头,道:“不错,小弟晨起便为大哥卜了一课。”姜孟伟迫不及待,道:“贤弟,吉凶如何?”叶麟之便合目掐指捏算,良久方一睁双眼,道:“卦中凶藏西南,吉呈东北。”姜孟伟眉头微蹙,道:“为何吉凶同现,但不知此课什么征兆?”叶麟之道:“吉凶皆乃天机,不可泄露。”姜孟伟满脸堆笑,道:“贤弟,你前番使用玄黄之术替为兄开释凶势,这次能否作法,再为大哥开解一番?”
叶麟之话锋忽转,道:“姜大哥尚未言明,匆匆而来所为何事?”姜孟伟先是一怔,尔后笑眯呵呵,道:“为兄听说平章大人昨夜造访,不知他所为何事?”叶麟之道:“平章大人气势汹汹而来,欲要提走赵少杰。”姜孟伟略一抱拳,道:“贤弟见谅,为兄昨夜酒吃多了。赵少杰又为何事而来,可曾言明?”叶麟之道:“其言已探明奇书《火器玄图》之行踪,故来禀报。”姜孟伟道:“实不相瞒,为兄正为此事二来。”叶麟之一脸茫然,道:“大哥之语何意,令小弟听了如坠烟雾。”姜孟伟环视四周,道:“请贤弟斥退左右,容愚兄慢慢道来。”叶麟之道:“郑元畅,尔等外面守护,未经本官允许,闲杂人等不得进殿。”
郑元畅躬身应是,退出挡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