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染则是放缓了脚步。
他知道,是吹笛之人停下了。
江忆染从屋顶落在近旁的小巷中,在浓重的夜色中静静地向笛声所在的位置行去。
他意识到,这笛声是想将他引去一个地方。
说实话,他有些犹豫,所以步子放的很缓。
他很少犹豫,既然已到这个地步,那便是真的感到困惑。
他有种预感,如果跟着笛声的指引,很多的秘密都将会有头绪。
只是,这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执着于真相真的好吗?
过去的事是不是应该让它随风而散?
已经不止一个人跟他说,看的太清楚未必是好事,朦胧自有朦胧的境界。
江忆染停下了脚步。
他望向笛声传来的方向,心绪万千。
沉默着,沉默着。
江忆染突然笑起来,笑得那样肆意:
“可没办法啊,谁让我是江忆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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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我是江忆染呢?
朦胧、停止追寻、逃避躲藏,那都是挺好的,可我偏偏不喜欢啊。(注一)
我要的,是快意,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是保护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
看的太清楚,所以承担的太多,但这样,我就能替她和其他很多人挡下从暗处来的伤害了。
这,就是我要走的路。
这,就是我要寻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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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忆染动步,身形如风,心中无比的明亮。
他已经决定,无论将要见到的是什么,面对便是了。
他的速度很快,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到了笛声源头所在的位置。
那是一片府邸,似乎已经荒废许久。
正门上方的牌匾半坠着,其上题的字已然模糊。
府邸之中飘着幽深难测的气息,刚刚的笛声正从其中传出。
江忆染并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倚在门边,微闭双目,静静听着笛声。
此刻的心绪,比之先前又大有不同,笛声入耳,亦多了一番韵味。
一曲终尽,江忆染也是睁开双眼,缓缓走到门前,轻轻叩响了门。
原本,按照江忆染便是的预想,门是不会开的。毕竟,这里一看便是荒废已久,早便无人居住。那吹笛之人显然不愿现身,自也不可能来开门。
然而,让他感到愕然的是,门竟然真的打开了。
门半开着,门后面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布衣老者,提着灯笼,微微笑着:“这么晚了,客人到访不知有何要事?”
江忆染有些猝不及防,嘴角微抽,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