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族的大祭司鲜于祜。
鲜于虔的脸色很不好看,充斥着复杂的情绪。
而鲜于祜倒是稍显平静,只是束手站着。
但听鲜于虔阴恻恻地说道:“如今我族已是进退两难,大祭司不知有何想法?”
“终是选择的问题,”鲜于祜微微一礼,不卑不亢。
鲜于虔在心中暗骂老狐狸,面上却是继续沉声说道:“奈何这选择未免太难,两边我们都惹不起。大长老那边虽是明摆着把我们当枪使,但我们也实在没有拒绝的余地。固然已经兵行险着,可燕王同样不是好糊弄的。该死,当真该死,这些该死的家伙。”
越说到最后,鲜于虔越显咬牙切齿。
鲜于祜眉梢微挑,悠悠说道:“老朽倒是觉得,这选择其实并不难,反倒是我族的一个机会。”
鲜于虔收起怒容,淡淡道:“还请大祭司指教。”
“呵呵,现今之世,稍有见识,便知楚之将来,是谁的天下。既是如此,以一时之灾患,换万世之兴盛,岂有不择之理。”鲜于祜皮笑肉不笑,呵呵而言。
鲜于虔微微眯起了眼:“你的意思是,让我就这样选择五殿下他们?那燕王的人找上来怎么办?我们拿什么挡?五殿下他们真的会在意我们么?若是他们不帮忙,那我邀月族岂不是成了棋子?”
“族长,很多事情本就是在赌。与其思前虑后,不如就此一搏。”鲜于祜说得很平静,但平静中自有一种狠辣。
鲜于虔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
歧阴谷中一时间陷入了安静。
片刻之后,鲜于虔闭上了眼,轻轻点头:“你说的倒也有理,且我一个人思考思考。”
鲜于祜嘴角轻勾,再施一礼:“老朽告退。”
说罢,鲜于祜便是转身向歧阴谷外走去。
当鲜于祜的身影完全消隐时,鲜于虔睁开了双眼,眸中闪过深深的阴冷。
与此同时,另一道身影在祭坛下浮现。
这道身影笼在紫黑色的衣袍中,周身黑雾缭绕,跪伏在地。
鲜于虔再度眯起双眼,丝丝缕缕的厉然徐徐涌出:“那老家伙指桑骂槐、心怀不轨,给我好好盯着他。另外,那些东西尽快备齐,这样才算真正留好了后路。”
“诺。”祭坛下的身影嘶哑地回应,紧接着便是消失不见。
这时的歧阴谷,已经是空空荡荡。
鲜于虔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寂,也有些森然。
他的眸中,闪过疯狂的光芒。
到了如此的关头,当真是谁也信不得。可信的,恐怕只有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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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阴谷正下方,有曲曲绕绕的洞窟。
这里,是邀月族的牢狱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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