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天郁郁寡欢,端着架子看谁都不顺眼,哀家在信山天天劝她想开一些,可她……”
太后轻轻摇头。
“有些事不必哀家明说,皇帝自然明白,哀家一直是心疼你,心疼孙子孙女,见不得孩子受苦”
她眼角含泪叹了口气,抬手拿帕子点了点眼角。
“母后有心,倒是朕终日忙碌,顾不上这些”,他起身替太后倒了盏茶水,双手奉上。
“这件事,就听母后的”
“嗯”
太后高兴接过茶盏抿了一口,笑盈盈靠在软枕上,母子俩闲话。
说江南的风土人情,说这回出宫澈儿没给你添乱吧?又说澈儿整日东游西荡心思不在正事上,什么时候能长大。
“也不知道是随了谁,怎么养成这个性子的?哀家天天愁的睡不着”,太后愁眉不展。
“你说说,他什么时候才能成家立业,让哀家不再给他操心?”
赵元汲含笑一一回着,说这事儿不能急,又说这回澈儿比以前成熟许多,让他明日进宫向您请安。
夕阳渐渐隐去,带走了一些暑气。
从宁寿宫出来,赵元汲坐在肩舆上,脸色逐渐变得惨白,冯安怀招呼宫人加快脚步,速速回宫。
以前觉得宁寿宫和昭阳宫不过隔着一条宫道,几步就到了,可眼下坐在肩舆上,赵元汲居然觉得这条路可真长,长得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坐在颠簸的肩舆上,赵元汲拼尽最后一丝理智没有倒下。
昭阳宫终于到了,扶住几个太监踏进门一刻,赵元汲‘噗’一声吐出大口大口鲜血,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临昏厥之前,他下了死命令。
“秘召太医,不得张扬”
冯安怀吓得半死不活,招呼几个太监将皇上扶到龙床上,一个人匆匆去了太医院。
正好天色渐晚,这会儿忙碌的是御膳房,来来往往都是往那儿去的。
太医院冷清,也没人发现他。
……
太医秘密赶来,诊断过后,轻轻剪开皇上的上衣。
繁复的龙袍下是被鲜血染红的里衣,剪开里衣,里面又是早已染透了的一层层白纱布。
终于清理完这些,齐太医终于见到那道长长的裂口,从左肩蔓延到右侧肋下,宽度有两指,皮肉外翻往外渗着血迹,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天热化脓。
“皇上!”
齐太医跪在地上,吓得面如土色。
不是说,皇上出宫下江南巡视了么?怎么会被人伤成这样?什么刺客敢这么大胆?
“齐太医,你愣着做什么?赶紧给皇上诊治啊?”,冯安怀急得要死。
自打遇刺,皇上就一直这么带着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