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激战之中。胜负未定,到达的时间不能确定,请您理解。”
沈稷点点头,保持着起码的风度礼貌一笑:“多谢,我知道你们尽力了。”
他低头沉吟片刻,历数了目前可用的军队:“所以,三天之后,尧京仅能凭借五万步骑和五千修士,对抗三十万步骑和八千巫师?
以我对野利显允的研究,他是不可能让我们守到援军来的。哪怕用投石机把尧京城砸成一堆废墟,他也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拿下这一役。”
无尽沉默。
房源畏畏缩缩地抬头,试探道:“南策军还有十五万,各地州府还能临征二十万,只是……时间缓慢些。”
沈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问:“所以呢?”
“汝江……我们可以依托这道南北鸿沟……”
“你够了!”沈稷用剑尖抵着房源的脖颈,阻止他再说下去。
东门守备——骠骑校尉燕来浓眉紧蹙,跪地请命道:“大徽生养燕来,愿以死报国,与陛下同进退。”
“以死报国,与陛下同进退……”
四门守备皆是跟从沈稷多年征战的老将,危难时刻,仍然愿意同仇敌忾。
沈稷在城楼上缓慢地行走了几步,将城外密密麻麻的鬼方军队扫了一眼,对众人低声道:
“下去吧,四郎你留下。”
……
沈稷邀四郎共同立于楼头,抬眼瞭望烟雾氤氲中的黯淡江山,颇有感慨:“四郎,你可记得,十二年前你初入东宫之时,我曾带你登过庆德楼。”
四郎微微点头:“记得,那时你说会一世不懈,求得四海大治,百姓安乐。”
沈稷忽然发笑,消沉自嘲道:“大概每一个亡国之君,都曾经有过四海升平的雄心壮志吧。”
四郎轻叹一声,没有多言。
笑罢,沈稷忽然低语道:“你是有选择的。玄术世家,并不需要跟一个颓丧的帝王同归于尽。”
四郎一丝淡笑:“那我可以怎样?带着修士们退出尧京吗?”
沈稷面无表情,转过头望着身边的少年,惨笑道:“也不是……不可以。”
四郎眼神静定,与沈稷对视良久,他不确定沈稷的这句话是试探,还是出自真心。但这对他来说,也并不重要。
他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却十分坚定:
“尧京之南是千里平原,此城失守,大好河山俱成焦炭。我们没有退路,既然站在这里,我就会对这个国家尽责,直到最后。”
沈稷听罢,又沉默片刻,再开口时,似乎有些艰难:
“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
四郎微嘲:“你是帝王,没有必要说这几个字。”
沈稷神色渐善:“虽然是帝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