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错!”
第二天一早,李从珂紧急召见了李崧、吕琦,辟头盖脸就是一顿怒斥:“你们是通晓古今的文化人,难道不该辅佐君王创建太平之世?为什么给朕出那些蠢主意!朕只有一个年幼的女儿,身上的奶味都还没退,你们就想把她抛弃到大漠之外?还有,将国家用来恩养将士的钱,拿去讨好胡人,你们安得什么心!”
他一上来便是诛心之论,身为人臣,李崧、吕琦除连连叩头认错了,别无办法。好在李从珂还记得当年吕琦为营救自己出的力,命赐给两人两杯酒之后,不再论罪。但两人提出的伐交之策也就此作废,再没人敢提。
此时,在河东的石敬瑭虽然一直在努力扩军备叛,但究竟要不要发动叛乱,他还没有做出最后决定。虽然李从珂想对自己下手,已是不争的事实,但想干的事,不代表必然去干,就像自己也想造反当皇帝,但却迟迟下不定决心一样。毕竟双方都有让对方付出难以承受的惨痛代价。举大事有可能成功,更有可能失败!那么为规避风险,相互妥协,互不侵犯对方的利益底线,应该也是可以接受的。
可是李从珂愿不愿意妥协呢?石敬瑭决定对朝廷再作一次试探,看看他们之间那鲜明亮眼的塑料兄弟情还能不能维持下去。于是,石敬瑭上表,用非常诚挚的口气提出:河东因为靠近契丹,军务十分繁重,而自己身体不好,实在难以担当如此重任!希望朝廷能够体恤自己的困难,解除自己河东节度使,与北面马步军都总管的职务,另换个相对清闲的藩镇任职,以便养病。
李从珂接到上表,与众谋士商议如何处理此事。伐交之策被驳回的李崧、吕琦都认为:现在国库空虚,国力有限,军心又不稳,根本没有做好应对大规模叛乱的准备。因此对于石敬瑭这样的高危人物,只能安抚,千万不能动他的蛋糕!即使这蛋糕是他自己装模作样主动献出来的。
其实按照李从珂的本心,他是很想答应石敬瑭的请求,早点扫除这枚不知何时会爆的地雷。如果仅仅是李崧、吕琦反对,可能不会动摇他的想法,毕竟这两位大臣不久前因为与契丹和解的“蠢主意”,刚刚受到过他的严厉批评。但是,此时身居两枢密使之一的房暠,看法也与李崧、吕琦相同,并提醒李从珂:千万不能相信石敬瑭的诚信,一旦接受他的请求则大乱立至!
这个房暠,是李从珂在担任河中节度使时收入幕下的心腹,虽然已经身居枢密高位,但他的日常作风与郭崇韬、安重诲、朱弘昭等张扬的前辈们截然不同。房暠是个最怕得罪人的人,遇事多不言,把事务都交给喜欢揽权,且更得宠信的副使刘延朗去做决定。如果连这样一个好好先生,都一反常态地据理力争
,是不是证明这件事真的做不得?李从珂陷入沉思,犹豫不决。
五日二日夜,轮到李崧与薛文遇到中兴殿当值,但那天碰巧李崧有事请假,只有薛文遇一人在。心事重重的李从珂见到很对自己心思的薛文遇,自然又提起了石敬瑭请辞兵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