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头,那种激情,比东边的赣江还要汹涌澎湃。
懵懵懂懂的失业工人有些忐忑,因为按照这些后生仔的说法,他们要是想要复工,想要上班,想要换一点米面粮油给老婆孩子,岂不是要把原先老板的厂房给抢了?
这种事情,真的可以做吗?
然而,在过去的几个月中,已经有太多的年轻人挥舞着锤子、斧头,将一个又一个的工厂大门砸开。
那大门上的锁链,是铁做的。
锤子在在锁头上,斧头砍在锁链上。
火星四溅,瑰丽无比。
这一瞬间的火星,比那南昌城过年的焰火,仿佛都要好看无数倍。
只是,这偌大的豫章县,谁能轻易得罪开厂的老板呢?
警察来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闹事的工友抓了不知道多少。
关门、复工、再关门、再复工……
一次又一次,有人累了、怕了、疲倦了。
然而正是这一次又一次,却让更多的失业工人豁了出去。
从最初的碎石场、砂石厂、纱厂、木器厂,逐渐波及到了整个豫章县的城西。
县城派出来的警察,一次比一次多,那些开厂的老板们,更是从老家拉来了持枪拿棒的乡党兄弟。
冲突越来越多,直到有一天,“靖难军”的身影,似乎到了南昌城的四面八方。
于是,整个豫章县仿佛是炸了锅一样,到处都是拖家带口避难的有钱人。
汽车、轮船、火车,甚至是飞艇,在城东都能看到。
只是,即便他们要走,工厂依然是不能开的。
厂房是他们的,地皮是他们的,厂里的工具、机器是他们的,怎么允许被人随随便便的摆弄?
反了天了!
没活干的穷鬼死活,关他们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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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无可避,退无可退,总是要寻找出路的。
……
“帮主,您讲两句。”
满脸风霜的年轻人,曾经的南昌“斧头帮”成员,很是客气地转过头,看着曾经的帮主冯延鲁,如今已经改名的张延鲁。
“嗳,我跟‘斧头帮’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张延鲁笑了笑,伸手示意对方,“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现在是安仁新义勇的一份子,王帮主既然认可你是政治先锋队的宣传员,那你就应该听王帮主的,而不是我这个曾经的帮主。”
年轻人没有推三阻四,更没有矫情。
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一群穿着一般,一个个满脸风霜的各地工人代表,郑重地说道:“同志们,工友们,我宣布,南昌、豫章工人解放协会……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