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东厂所杀之人,都是些贪官污吏该死之人,可若是为了自己,又另当别论。
瞥见沈千昭垂着目光看着地上的血迹,乘风低声问旁边的采秋,“你家主子不会是被吓到了吧?”
毕竟到底是宫里头娇养的小公主,大抵是没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
要他说,这周言和宋怀,真是半点不懂得怜香惜玉,当着人小公主的面,又是砍脑袋,又是砍手的。
凶。
采秋摆摆手,“不会。”
她家主子,哪里会被这种小场面吓到。
只见沈千昭弯腰蹲下,扯着黄白色的袖口,去擦宋怀靴子沾上的血迹。
宋怀心惊,伸出手要去扶,却已然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姑娘蹲在自己眼前,那黄白色的袖口,一点一点,被染上了脏污的血迹。
他心口一痛,整个身子僵硬着,大脑一片空白。
乘风瞳孔骤然睁大,捂着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采秋:“...”虽然知道她家殿下一向能为宋大人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可这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蹲下身段,去给人家擦靴子…
这事若是传到京中那几位耳朵里,那还了得!
一向性子淡薄的周言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发现,这世间很多的事,从来不是能够去猜测的。
他总是认为,永乐公主和宋怀,身份上天差地别,即便是互通心意,又能如何。
可却从未想到,这永乐公主,能为宋怀放下身段,做到如此地步。
沈千昭擦得认真,一举一动,在旁人看来,便能看出她待此人,应当是放在了心尖上珍惜的。
好一会,她才终于起身,衣袖沾上了血迹,却丝毫不在意,仰头看着宋怀,唇边挂着笑,“擦好了。”
见宋怀只是一直看着自己,那双眼睛里,有很多许久不曾看见的复杂情绪。
沈千昭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衣袖下的手火辣辣的,她抓了抓袖口,“我是想说,弄脏了靴子,想洗干净不容易...今日出门急,没带帕子。”
一旁的采秋转身想撞木桩,心中欲哭无泪:主子啊主子,您身上这一套衣裙,可以买二十来双宋大人这样的靴子啊!
宋怀指尖发颤,张了张唇,却什么都不出口。
一旁的采秋见状,连忙催促着几人离开。
不一会,粥棚里,仅剩两人。
宋怀抬手,轻轻抓住眼前的小手,握在掌心中,轻颤的指腹反复捻着那处染上了血迹尘土的衣袖,深邃的眸子带着一丝猩红,目光发烫。
无论怎么去擦,黄白的袖口处,却始终擦不去那抹脏污。
“下次...别再做这样的傻事。”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