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伸手向下一指,喝道:“高一功,皇上一直待你们姐弟二人不错,把你当成心腹爱将,对你提拔关照,超过诸将。你自己也是最早拥戴皇上的将领,这几年追随在皇上身边,南征北战,立下颇多功劳,被皇上封为毫侯,在军中大将中排名第三,深得皇上信任。可万没想到,你居然是狼子野心,衣冠禽兽,干出来这种大逆不道,犯上作乱之事,你不怕被抄家灭族么!”
高一功冷笑道:“我们高家,出了一个高闯王之后,家里人早就死光了,那还有什么家族?你说范青待我不薄,却不知他不过是假仁假意罢了!我姐姐好心把闯王位置让给他,我忠心耿耿的拥戴他,却换来了什么?你看他如何对待闯王的,简直是忘恩负义。你看他如何回报我姐姐对他的一片真心的,无情无义,狼心狗肺。从他那样对待闯王和我姐姐开始,我就深深的恨上他了。这皇位本来应当是我姐夫的,或者我们高家的,可是被他给篡夺了,范青才是大逆不道的篡位者。”
李岩冷笑,道:“胡说,皇上天纵英明,文武双全,心地仁慈,德被天下。当年闯王昏迷,闯营在皇上的带领下蒸蒸日盛,他被推举为王,是众心所向,大势所趋。当年皇上在开封称王之时,所有人都发誓效忠于他,你现在这样做,不是违背自己誓言么!”
忽然一名红绸兵指着李岩大叫:“我们拥戴范青当皇帝,是希望他带领我们杀富济贫,改变这不公正的世界。可他却与那些欺压百姓的达官贵人同流合污,穿一条裤子。攻下北京城,不许我们这些功臣将士进城,让那些有钱有势的王八蛋继续得意,这是咱们闯营最初的宗旨么?”
李岩凝目望去,只见喊话的是一名头裹红绸的校尉,他记得这人也是老八队的人,是一个资格很老的义军战士。
李岩冷笑道:“你们着急进城是为了杀富济贫,还是为了自己饱掠一番?皇上胸怀天下,处处以大局着想,岂是你一名小兵能够窥测的!我只问你,咱们大顺所拥有的土地上,百姓的生活是不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是不是人心稳定,生活富足,还有饿殍遍野,到处流民的惨相么?”
这名校尉登时哑然,他也是耿直之人,不愿意昧心说话。河南是范青的根基,现在比几年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湖广、陕西刚刚收服一年,但也比以前好多了。范青治理国家的本事,无可挑剔。
高一功见李岩仅凭一张利嘴,就把他和兵士们说的哑口无言,十分恼怒,喝道:“伶牙俐齿有什么用,今天咱们刀剑上见真本事,杀了他!”
“冲啊!”只见谋反的红绸兵呐喊着向通往丹墀的台阶上冲去,忽然,从丹墀的栏杆后面露出一身铠甲的王从周,在他旁边是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弩手,火铳手,无数闪着寒芒的箭簇或黑洞洞的火铳枪管向台阶处瞄准。只能王从周一声大喝,”放箭!“无数箭矢应声射出,火铳也跟着响起,铁砂乱飞,台阶上惨叫声一片,刚刚冲到一半的红绸军,死伤惨重。
“给我冲,不许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