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铺着厚厚的红色地毯,脚踏上去软绵绵的,没一点声音。靠着雕花窗棂的一侧摆放着一套檀木桌椅。桌上放着些水果,一支红烛,一套景德镇的茶壶、茶杯。高夫人静静的坐在桌旁发呆,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
她脱去了白日里穿的锦缎棉袄和裙子,只穿了白色的细纱撒花裤子,散开了裤腿,上身只穿的贴身小衣,外面披了一件宽松的绿绒女衣,颇似现代的女士睡衣。头上妆容已经卸掉了,一头黑瀑似的长发披散在脑后。
范青轻手轻脚的走到高夫人身后,欣赏着她明显的身体曲线。由于常年骑马练武,高夫人的身材非常健美,腰细肩宽,很符合现代人的审美观点。
范青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揉搓,柔声问:“姐姐,想什么呢?”
高夫人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转身抱住范青的腰,把自己紧紧贴在范青的胸膛上,范青伸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她披散的黑发,柔声问:“怎么了?不开心么?”
过了一会儿,高夫人才低声道:“刘宗敏我很早就认识他了,最早在崇祯初年,他是我叔叔麾下的一名校尉,叔叔常常夸他是一员虎将,堪比三国里的张飞,所以我对他印象深刻。记忆中他的性格很张扬,总是大说大笑的,说话声音震得人耳膜嗡嗡直响,走起路来咚咚直响。动不动就发怒,瞪起眼睛骂人,很多将士都很惧怕他。自成是沉默寡言的性格,与刘宗敏的暴脾气形成鲜明对比,大家都说他俩是最好的搭档。刘宗敏这种直率的性子,你如果跟他接触久了,就会觉得他是一个性情中人,甚至有一点可亲。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他真的不是坏人。”
范青嗯了一声,道:“刘宗敏脾气虽然暴躁一点,但他不是阴险小人,他死了我很难过。”范青对刘宗敏的印象一直不好,现在他死了,范青心里也不觉得有多悲伤,反倒有点解脱的感觉。
高夫人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是言不由衷的,但我跟刘宗敏相处十多年,感觉像朋友,也像亲人。现在他死了,我心里很难过。”说着,高夫人轻轻哽咽起来,流泪道:“刘宗敏的死,我是有责任的,我对不起自成,没能保护好他的战友,我真的很难过。”
范青轻轻抚摸她微微颤动的肩膀,柔声道:“不怪你的,你不要这样自责。刘宗敏是咎由自取,他不离开闯营怎会有如此下场。”
范青用手指轻轻抬起高夫人的下巴,只见她一张大眼睛里噙着泪水,泪珠还挂在洁白的脸颊上。范青轻轻擦去她脸庞上的泪珠,道:“这世上所有的朋友和亲人,早晚有一天都要离我们而去,你只尽力守护你最亲近的人,让她不再受到伤害就行了。刘宗敏这样的下场,就是他自己的命,与你无关,你千万不要为此事自责。”
高夫人洁白的鼻翼轻轻抽动了一下,点了点头。范青笑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咱们只着眼未来,现在忘记一切烦恼,笑一笑吧!”
“刚哭完,哪能笑出来!”高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