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来到了京师城外。许多守城的太监和市井百姓从城垛的缺口间露出头来,纷纷观看。尽管城头上架设有许多大炮,特别是在西直门到阜成门的几处敌台上架设着威力很大的红衣大炮,但是没有人敢对范青和他的御营骑兵开放一炮。
守城的太监和百姓都认为明朝的大势已去,害怕激怒了范皇,城破之后会遭到屠戮。当然,刘芳亮不是一个粗心人,他命张鼐驻扎在阜成门外月坛内,从西直门的北边到阜成门的南边,面对城墙,用沙包堆成了许多炮台,安放大炮,只要城头上敢放一炮,张鼐就将红旗一挥,马上会有许多大炮接连向城上打去。
这时,范青胯下骏马似乎也明白京师已经到了,兴奋地萧萧长嘶。范青驻马西望,但见夕阳街山,西山一带山势重叠,郁郁苍苍,确如傅宗龙所言,西山王气很盛。
他微微点头,在心中说道:“难怪历朝历代杰出领袖都很重视这座名都,看起来真有王者气象呢!”
随即他勒住马缰,停止前进。他一停止,他身后的队伍全停止了,而在前边的扈从亲军也立刻由王从周传令停止了。他回头一望,对身边的传宣官轻声说:“请丞相和大学士及毫侯!”
一个传宣官向后大声传呼:“丞相、大学士和毫侯见驾!”
李岩、傅宗龙和高一功听到传呼,立即将丝缰一提,赶到圣驾旁边,听候谕旨。
等三人赶过来,范青道:“咱们大顺军与明朝作战多年,现在终于到了京师城下,到了推翻明朝统治的最后时刻了。”
傅宗龙拱手回答说:“陛下今日夺取明朝天下既是顺天应人,亦是水到渠成。”
范青问道:“丞相,你昨夜曾说,在一两日之内就能破城。但朕看京师城墙高耸厚重,城头大炮很多,不是那么容易攻下来的。看来破城还得数日,可能还需要一次恶战吧!”
李岩拱手道:“以臣看来,只等城内有变,不需流血强攻。”
范青望望城头,说道:“咱们要做好明日攻城的准备,但能够不用猛攻,逼迫城中投降更好。”
李岩在马上躬身说:“今日在沙河镇休息时,杜勋曾对臣言,他愿意明日缒入城去,面见崇祯,苦劝崇祯让位,但请陛下对崇祯及其宫眷一人不杀,优礼相待。”
范青向傅宗龙问道:“此事大学士知道么?”
傅宗龙说:“丞相对臣说过,臣当时也问了杜勋,看杜勋确实是出于为新朝立功献忠之心,并无欺骗陛下之意。”
“崇祯会不会将他杀掉?”
“臣也以此为虑,但杜勋说他愿冒杀身之祸,也要进宫去苦功崇祯让位。”
“毫侯,此事是否可行?”
高一功连忙拱手道:“臣以为不妨一试。如杜勋被杀,不过死一个投顺太监耳,于我无损。如杜勋见崇祯劝说成功,则陛下能于成功之后,以禅让得天下,亦是千古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