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他暗中惭愧,对饮酒无情无结,几乎是用恳求的口气说道:“平西伯,你如此要做大明忠臣,坚不投降,人各有志,弟不敢多功。弟等回京,如何向范王回话?”
吴三桂说道:“犒军的金银和细软之物,我分文不要,你们二位仍旧带回京师,奉还范王好么?”
唐通一怔,随即哈哈大笑,笑过后说道:“平西伯,你要我同张大人死无葬身之地么?”
吴三桂陪笑说:“我们是松山患难之交,断无此意。”
唐通说道:“纵然你无意使我与张大人在山海卫死无葬身之地,但是你的麾下将士一听说犒军的金银细软被带回京师,岂不激起兵变,我们还能活着离开山海卫?”
吴三桂笑着说:“你放心,念起我们三个人在松山战场上风雨同舟,我派遣五百骑兵护送犒军的金银细软平安出境,直送到百里之外。”
唐通趁着五分酒意,冷笑一声,说道:“平西伯,我也是从行伍中滚出来的,这玩艺儿我不外行!你派遣五百骑兵送我出境,路上来个兵变,声称是土匪或乱兵截路,图财劫杀,决没人替我与张大人申冤。倒不如我们留在你这里,长做食客,不回京师复命,等待范王消息!”
张若麒害怕唐通再说出不愉快的话,赶快笑着插言说:“你们二位的话太离题了。平西伯的心思我最清楚。他不是完全无意投降范王,只是另有苦衷,非定西伯的情况可比。定西伯,你在受封为伯爵之后,崇祯帝在平台召见,命你镇守居庸关,防御流贼东来。你近几年经过几次战争,手下只有三四千人,全是跟随你多年的将士,家眷也随营到了居庸关。所以经范王派人劝说,你出城三十里迎降,毫无困难。平西伯麾下将士很多,有从宁远来的,有原驻山海卫的,总兵和副总兵一大群,都是多年吃朝廷俸禄,拿明朝粮饷,与崇祯有君臣之情,要大家马上跟着投降范王,并不容易,这同你定西伯的情况大不一样。”他望着杨坤问:“子玉将军,我说平西伯在降不降两个字上颇有苦衷,你说是么?”
杨坤赶快说:“张大人可算是一槌敲到点子上了。你们两位大人来到之前,我们关宁将领曾经密商数次,始终不能决定一个最后方略。降顺范王呢?大家毕竟多年吃大明俸禄,还有不忘故君之心。不降呢?可是我们数万人马只剩下这座孤城,以后困难很多。还有我家伯爷的父母和一家人三十余口都在京师,原来是崇祯手中的人质,如今是范王手中的人质……”
唐通笑着说:“想反对范王也不容易,是不是?”
杨坤接着说:“还有,我军从宁远护送进关的眷属百姓,号称五十万,实际有二十多万,暂时分散安插在附近几县,根本没有安定;以后怎么办,我家伯爷不能不为这付沉重的担子操心。所以降与不降,不能不与众将商议。只要你们多留一天,我们还要认真密商。”
唐通说:“子玉,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我们奉命前来劝降,倘若贻误戎机,吃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