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拱手道:“范院长,兵凶战危,战争的事情很难预测的。范青进入京师的兵确实不多,可是他在陕西、湖广等新征服的地方,还有几十万的兵马。开封是他的根本,是大顺国的都城,也会留守数万人马。如果他把这些兵马都陆续调到京师附近,在兵力上就会取得优势,也有充足的兵力切断咱们退路,或对咱们分路包抄。而且还有一个变数……”
洪承畴还没说完,多尔衮脱口而出道:“吴三桂!”
洪承畴立刻拱手道:“摄政王英明,已经想到了这一步。吴三桂手握关宁精锐,是大明朝仅有的可战之兵。在明朝灭亡,崇祯殉国之后……”
洪承畴说到此处,心中一阵难过,但他不敢在脸上表露分毫,继续道:“吴三桂的表现十分奇怪,他既没有替崇祯发丧,宣告天下,征讨流贼,恢复大明,夺回太子和二王。也没有如唐通等将领一般,主动向流贼投降,也没有与咱们满清有任何接触。这样的表现只有一个可能,吴三桂正在观望,他根本不想做明朝的忠心臣子,而是怀着投机心里,骑墙观望,选择一个强大的势力投靠。”
多尔衮微微点头,道:“我以为吴三桂会选择投靠咱们,可是至今未接到他的书信。”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很不甘心的样子,难道自己堂堂大清,关外霸主,即将入主中原,建立不世伟业的强大清王朝,在吴三桂心中还比不上流寇重要?还会心中犹豫,骑墙观望?这件事让他有些迷惑不解,对占据京师的流寇和范青也有了一些警惕的心理。
洪承畴道:“吴三桂的目的就是择一强者投靠。如果咱们满清大军能顺利击败流贼,攻克京师,那么,吴三桂必会主动送来降表,臣服于摄政王。但若是咱们顿挫于坚城之下,不能攻克京师,此时的吴三桂就有可能去投降流贼。他大军盘踞山海关,不论是从东面夹击咱们,还是与流贼会师,联合与咱们满清为敌,甚至也有可能去密云段长城切断咱们的后路。无论那种情况,对咱们将十分的危险,臣对此事深为忧虑啊!”
多尔衮点点头道:“吴三桂确实是一大隐患,但在咱们与流贼交手之前,他不会主动来招惹咱们。”多尔衮言下之意,就是很有信心一战击败范青,到时候吴三桂自然倒向满清这边,所以不用太过忧虑。
听多尔衮自信的语气,洪承畴心中略感忧虑,他拱手道:“臣的第二条建议,就是尽量与流贼野战,不要强行攻城,甚至围城,都是下策。”
范文程道:“听说,流贼在攻破京师之前,一直流动作战,多次击败明朝的围剿。流寇的这个‘流’字,就是四处流动之意。既然如此,流贼也应该擅长野战才对。”
洪承畴摇头道:“流贼的流动作战并非野战。早年流贼实力弱小,不是官军的对手。而流贼的组成多是无家可归的饥民,也称流民。他们面对官军的清剿,不得已而流动,所谓流动,实则逃窜。我所说的野战,乃是在堂堂正正的野外阵战之法,乃两军骑步兵在野外,摆开阵势,凭借武力和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