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
“你认识他许久了?”
若她不提,就连承译都快忘了。那年江北灾年,饿殍遍地。大批难民集聚京都城外,所有人都以为进了城便有东西吃了。没想到京官无良,宁肯眼睁睁看着难民饿死城外也不开城门。
高高城墙下,众人或躺或坐,夜色一降,眼睛一阖,谁也不知道第二天还能不能醒来。
他身上还有最后一块干粮。小小一块,他一路都没舍得吃,更没敢拿出来,就凭着那么一口吃的,支撑他走到了京都。
深夜降临,灾民也无力吵闹。他悄悄爬到城墙的一个角落里,将那块已经干得像石头的干粮取出来。
突然觉,与他缩在同一个角落里还有个孩子。那小孩一转头,嘴里竟然衔着一把草。一见他,那孩子嘴里的草也不嚼了,双眼如芒,直盯着他手里那快硬邦邦的干粮。
罢了罢了,他抬手一扔,那干粮被那孩子稳稳接住了。将嘴里的草都吐了出来,低头咬那块他扔的干粮。
灾民暴动,城门终于被攻陷,他随着众人进了京。
整个京都瞬间被大批灾民搅闹得不得安宁,家家户户白天也不敢轻易开门。听说灾民多丧心病狂,不是偷就是抢。
惟独九王府,独居一隅,不张扬,不来往,竟然是难得的岁月安好。门口老棠树枝繁叶茂,枝桠掩映了府上大半个牌匾,若是不仔细看,都要看不清上面的字了。就算如此,府上人多过的自在随意,也无人刻意去清理。
一大早,九王府门一开,有老佣人于门口伸了个懒腰。
正欲转身回去,见九王府门前,高高石阶下,棠叶新落了一层。再仔细一看,似乎还躺了个人影。
那老佣人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九王府僻静惯了,往日一开门,风卷落叶,不过惊起飞鸟三两只。可今日,门口竟然真的躺着一个人。
不多时,三三两两的人出来,将那小身板抬了进去。
半日功夫,有人同萧池说,“爷,那小孩儿醒了,吃了些东西已无大碍,说是要见您。”
时,萧池正负手站在阁楼上,袖风染雨,朝露沾衣,他一身的孤白。
闻言一怔,他似乎忘了,府里人才跟他说过,一大早刚刚抬进来了一个快饿死的小孩。他当真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啊,才说过的事情,无关紧要,转头就忘。
来问他的那人等了许久,这九王爷才终于想起来了。
“不用了,给点粮食银钱,打走吧。”
“是。”
那人下了阁楼,又取了些银子,递到承译手里。
“我家主子说了,带上这些出府去吧。”
没想到,第二日,老佣人又将门一开,懒腰又一伸,见那小孩竟然还没走,正直直跪在地上。
老佣人见了,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