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抬头,猛然看见了放在桌子上的白玉小碗。碗上梨花清甜,干净得半点尘都染不得,眼下好像生了灵性,能看见他在做什么一般。
季书寒取了一方丝帕,轻轻一扔,洁白丝帕恰好将那玉碗遮住。
一个碗而已,许芳苓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遮,只觉得身后那男人将她的身子翻了个身,扔在桌面上。
可她的确是支撑不住了,“别-----”
季书寒原本只是想要挟她交出醉雀的制作方法,最后却莫名了狠。
常五脚下生根,双目赤红,他只恨不得进去杀了那个男人。可她一句话,他便站在门外一动都动不得。
房门一开,季书寒衣冠整齐。
常五将他一指,“是,是你?!”
早年间,常五还未奉命去岭北,在九王府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不过也只是泛泛之交而已。如今再见,他竟然跟许芳苓------
季书寒双手往身后一负,立在常五面前,只说了句,“常将军,多时不见了,近来可好?”
“你,你-----”
常五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干脆抬手便打。
“住手!”
常五看着从季书寒身后房里出来的那人,抬起的手一下怔住。
一身的狼狈,她只作了匆匆整理,耳边的丝濡了汗,不经意垂下。早春时节,春寒料峭,干脆一件立领绣花外衫便将所有都遮了。可那唇是遮不住的,潋滟的红,微微有些肿。
许芳苓低头站在季书寒旁边。她身旁的这男子穿一袭青衫,虽不及九王府那人的风华,却也是身姿挺秀,容貌出众了。比之常五,又不知好多少倍。
终于狠了心,她抬头看着常五,“常将军,这是我自己的事。”
常五脸涨得通红。
似乎厚此总免不了要薄彼,他常五空有一个魁梧的身体,若在两军阵前,光是马上刀一扬,便气势汹汹。
他身体异于常人,肋骨被战马踏断了几条,身上刀伤几处,就这样在死人堆里躺了几天,被人现还能救活。和风医术高是不假,可若不是他苦熬几日,哪能等到和风。
偏偏他这嘴也是异于常人,异于常人的笨。
他憨厚,逗笑他很简单,许芳苓笑,他就跟着呵呵笑了。
可逗笑许芳苓难,于他常五就更难。
常五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九王爷什么也没做。
若说九王爷伶牙俐齿极擅言辞么,似乎也不是。
九王爷话少,说的最多的就是“嗯”或者“无妨”,可她怎么就能常常对他笑呢?偏偏无论他常五如何做,都不能得她一星半点欢心。
那日在九王府药庐,和风让他将叶棠当做许芳苓,不过是让他说一句“我喜欢你”,他却怎么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