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他生长在了我活着的每一天里,二十年的时光,你要我怎么忘啊。”
天涯有岸,岁月无边。人一生能有几个二十年。要有多薄情,她才能轻易忘了叶修庭。
大寒日,叶修庭给了她一个金色的风车。那个风车被踩碎的时候,萧池说要将她洗干净。她当时就说过,就算九王爷将她挫骨扬灰,只怕是也洗不干净的。
这天气诡异,风后居然暗藏冷雨,令人措手不及。
一回头,只见整条长街,风携了急急的冷雨刮过,先前肆意几近疯狂的火苗灯彩次第熄灭。路人不防,仓惶狼狈,多落荒而逃。
和风却扳着她的肩头,为了盖过潇潇风声,几近嘶吼。
“叶棠,那我再问你,九王爷呢?!你若是心里没有九王爷,为什么还要跟我回来,还会去地窖看他照顾他!”
叶棠手里的那盏小灯也未能幸免,一下熄灭了。
和风见了,一把抢了她手里的灯,指着上面她画的梅花瓣道,“叶棠,你好好看看,你明明就是技法拙劣!这街上随便一个摊子,哪个不比你画的好?更何况在九王爷眼里。他的画功你不是不知道。可也只有他才会将你的东西喜欢得当成宝贝。”
无论他说什么,她皆无动于衷。
最后,不想连他和风竟也未能幸免,说了无数人同她说过的一句话。
“叶棠,叶修庭是你哥哥!”
话音一落,他就后悔了。她自始至终不以世俗度他,他却未能做到。
冷风乍起,春雨也不总温柔。灯彩多黯淡,游人亦零落。
她脸上落了雨,闻言又笑起来。
“我当然知道他是我哥哥,不用你来告诉我!所有人都告诉我他是我哥哥,可没人告诉我,一不小心爱了自己的哥哥该怎么办。”她想了想,又说,“唔,也不对。爹爹说过了,他说,将叶棠嫁了吧,九王府不比叶家差。他还说,将军府里,有我没她。自始至终,没人问过我,愿不愿意嫁给别人。他们只急着,将这毒瘤从叶家送走,生怕晚了一刻,便要辱了叶家门楣。”
她说的没错,她的确是一颗毒瘤。可就是这样一颗毒瘤,被人扔出来,落到了另一人手里,竟然不嫌也不弃。
“一不遵礼德教化,心思不轨;二罔顾人伦,不知廉耻;三身心不净,令上下蒙羞。和风,这大概是全天下想跟我说的话吧。不过是因为九王爷,你们都不敢而已。”
和风一怔,愈后悔。他真不该那样说她的。
她将所有的话和感觉都藏着,从未与谁说过。因为说不得,说不得。她从小就知道,也早就成了习惯。无论她心里藏了多少难过,谁也不能说。她只能将它们死死堵在心里,随你怎么肆虐,她依旧看起来像什么事也没有。
她不像他,将难受挂在嘴边一连说上几遍似乎就能减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