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喊了一声,“叶棠!”
眼看无论怎么叫她都没有反应,叶修庭又说,“九王爷,你大概不知道吧,我找到她的时候,她谁都不认得了。也不知道在那个黑漆漆的冰冷墙角缩了多久,头也磕破了,流了血。衣裳被人撕烂,手上指甲也多折断,断进了肉里。九王爷,你说,我还能让你带她走吗?更何况,她现在除了我,谁也不认得!”
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不记得他呢。他几乎每晚都抱着她睡,她总说他身上有淡淡的冷梅香。她明目张胆占了他的座,将他逼到一个角落里的椅子上,还在瓶子上画他的样子。这些,她怎么能不记得!
叶修庭从地上起来,走到萧池对面。
“九王爷若是不信,就让她自己选,看她是跟我,还是跟你。”
老将军亦站起身来,怒道,“叶修庭,她是-----”
“她不是!”
老将军无非又想说她是他妹妹,可她明明不姓叶。
叶修庭看看叶棠,不再继续说下去。不是因为他曾经答应过萧池,永不让她知道真相。而是因为他了解她。只怕是她能接受嫁给自己的哥哥,也不能接受她不是叶家女儿的事实。真相于她来说,是新一轮的痛苦。
这次,老将军似乎再也没有理由阻拦他了。
叶修庭站在叶棠身后,轻声唤她,“叶棠,到我这儿来。”
萧池果然看见怀里人没多久就有了反应,“是叶修庭?”
不用叶修庭说他是谁,她就能认出那温柔的声音,转身就要去找他。
可既然找到她了,他又怎么能让她再走。
干脆将她打横抱起,匆匆转身出了小院门。他要带她去看大夫,她这样浑浑噩噩不记得他怎么能行。
叶修庭起身要去追,老将军一掌打在他身上,夺了他手里的剑,“叶修庭!你当真连君臣义都不顾了吗!你若敢去追,就看我这把老骨头死在这里!”
那道门槛,叶修庭还是没能迈出去。一身的颓然,回头看着与她生活了没几天的地方。
他终究,还是没等到蔷薇花开啊。
来的第一日,她便哭着说家门口的树不见了,可将军府门前宽阔干净,莫说树,连棵草都没有。他让她选嫁衣,她选了一身白。还有,他与她许多年,却从未越雷池,她偏偏要问他为什么不抱她睡了。
正因为他太了解她了啊,以一个哥哥和男人的身份爱了她许多许多年,在她连自己都骗过的时候,却骗不过他。
若非那封她一直介怀的休书,他其实怕是没有机会了。
所以,最后,究竟是谁才是真正的孑然一身。
够了,她肯为他穿一次嫁衣,此生便够了。
抬头,繁星漫天,明天一定又是个春和景明的好天气吧。她最喜欢的春天终于来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