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没有别的法子?”
若真是好亲,骆夫人焉会三推四阻?她家女郎才出虎口,眼看着又要跳进狼窝,想想就叫人心碎。
姜佛桑其实也很无奈,她又何尝愿意这样。
劝佛茵时头头是道,轮到自己……刚逃离一段婚姻,就要进入另一段婚姻,本不在她计划之内。
虽然不出意外,三年后就能守寡。但她此去不单单是做扈家儿妇,还是皇室间者。稍有差池,未必能活到那时候。
佛茵的康庄道,到她这却成了独木桥,果真时也命也。
良媪观她神色就知已无补救,甚感绝望:“满以为等上几年,再寻个温良人家改嫁,女郎便能苦尽甘来……”
没想到良媪竟比骆氏还快地盘算起她改嫁之事,姜佛桑一时失笑。
虽说在大燕,女子和离改嫁并不鲜见,但无论改到哪家,天地之宽也不过内宅庭院,最终还是只能仰赖男子的庇护生存。
为人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可已为妇人之身,又当如何?
姜佛桑抓着她的手臂晃了晃:“媪,生逢乱世,身如飘萍,未成参天大树前,找个靠山没什么不好。”
“是老奴的不是,倒要女郎来劝慰我。”良媪擦了眼泪,强打起精神,“既如此,老奴少不得要去前头盯着,免得骆夫人又从中使鬼。”
姜佛桑嗯了一声:“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先替我办件事。”
良媪听罢何事,踟蹰不定:“皎杏跟随女郎多年,当真要……女郎不再想想?”
“我自有这般做的用意,媪勿要多问。”
良媪发现短短数日,自己就有些看不透这个一手带大的女郎了。
都说磨难催人,女郎她……是真得长大了。
良媪一时竟不知该欣慰还是该心疼。
“那好,老奴这就去办。”
皎杏进院时,恰逢良媪出去。
皎杏唤了声良媪,良媪冲她点了下头,眼神微显复杂。
皎杏一头雾水,转过身,就见女郎立在垂丝海棠树下,正拿手指逗弄笼里的啾啾。纤弱的身姿,瞧上去比那些随风摆动的花藤还要轻盈。
啾啾喳喳叫着,时不时偏过头,拿艳红的喙啄她的手。
皎杏忙进屋拿了披风给她披上:“虽说天已转暖,凉气还是有的,您病根未除,大意不得……”
见女郎充耳不闻只顾逗鸟,皎杏还欲再劝,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彻底把她给惊着了——女郎打开鸟笼,将啾啾放走了!
“哎呀!”皎杏急地跺脚,“那可是女郎你养了多年的宝贝,怎就放了呢?”
话落就要找人来捉鸟,却被展臂拦住了去路。
姜佛桑并不看她,兀自仰头望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