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卞氏,但卞氏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自己就有一众族亲等待提携,也未曾听闻她有任何徇私之处,钟媄又如何开得了口。
思来想去,唯有继续依附佟夫人。
“这些年,我万般讨好、事事顺从,又如何?她说是要替我选户好人家,挑来选去却挑上了那个霸王。”
纵然钟媄的心思从不在嫁人上,初听佟夫人要将自己嫁给萧元度时也如遭了雷劈。
萧元度三年前才回到棘原,在他没回来之前大表兄常提起他,说他最是机灵的一个,也最是乖巧懂事。
见面才知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萧元度回来不久,就把棘原那一干纨绔都比了下去,干的事桩桩件件令人发指。
红豆却有不同看法:“婢子觉得五公子也没有那么不堪。长相英武又俊朗,大族子弟中有几个及他的?今日骑射之戏更是力压——”
钟媄连连摇头:“他长得再俊、身手再好,我只怕自己没那个命消受。”
她和其他三个表兄关系都尚可,毕竟是真的表亲。唯有萧元度,每回见到他,钟媄除了想跑,还是想跑。
此人既悍且戾,疯起来什么事都干得出,连对上他的双眼都不敢,遑论亲近。
可她又不能拒绝。
佟夫人说,只要她应了这门婚事,就会替长兄钟献在豳州军中谋一职缺。
母亲早亡,继母岳夫人虽待他们不错,无奈不得宠,也无所出——话说回来,岳夫人若有所出,怕又是另一种情况了。
父亲侧庶后房无数,庶生子女更是一堆。妾室中尤其宠爱涂姬,爱屋及乌,涂姬所生的二公子钟誉也最得他欢心。
长兄天资有限,不为父亲所喜,若非和萧家有着这么一层联系,他们兄妹二人怕是早被吞的骨头都不剩。
可人走茶凉,这些微薄情面又能持续到及时?
求人不如求己。
钟媄所求,无非就是长兄早早立起。
这样,即便将来钟家再无他们立锥之地,便是姨母那头也指望不上,他们兄妹二人也能存身。
为此,她不得不答应。
婚事定下后,阖府上下都来巴结恭维,父亲也终于想起还有他们这两个孩子。
钟媄嗤之以鼻的同时,为免夜长梦多,不停催促姨母,想早些把长兄的事办了。
只要长兄的事得以落实,她立马找机会把婚给退了——萧霸王也不喜欢她,从他那入手再简单不过。
可萧元度去了趟京陵回来,一切都变了。
他自己抢了个妻子,婚事泡汤,长兄的事就这么卡在了半山腰。
所以她就是要闹,哪怕拼得个鸡飞狗跳,也总要捞些实惠在手。
名声不名声的她才不在乎,会哭的孩子有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