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个活动的砖头,从墙洞中摸到几张硬硬的纸。
江豹把这几张纸塞进兜里,又把砖头塞回去,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拉亮电灯,把那几张纸拿出来审视。
“哈哈,五百!我一年也攒不下这么多的钱啊!”
江豹每天最多为二十个人剃头,一个人只收五毛钱,其中还有像老宠这样厚脸皮不给钱的,他每天收入不到十块钱。满打满算,一个月也不过二百多块的毛收入。
猪笼城寨的普通住户每月要付给包租婆三十块租金,但是,因为江豹租的是一楼的门面房,每月的房租是六十块。
此外,他还要有吃饭、水电费、缴税、理发器材维修和更换等方面的支出,一个月要百把块;
如果遇到混混、巡捕、逃兵进来敲诈勒索,很可能这个月都白干了。而且这种情况也不鲜见。
再加上酱爆年轻,没有心眼,在招娣一家人身上花了不少冤枉钱,因此,出来剃头好几年,他最多只有三百的积蓄。
“老宏要拿这钱赌博,这是倾家荡产的节奏。我把他的钱拿来,也是为他好!”江豹为自己的盗窃做辩护。
他又盘算:“最近一两年没添衣服了,改天要不要去裁缝胜那里做一身,再诓他来我这里剃头?”
他刚刚想到这里,剃头铺的门突然被人敲响。
“难道是老宏看到我的行踪,找上门来了?”
但是他很快就否定这个判断,“老宏要是看到我拿他的钱,当场就跟我拼命了!”
于是他轻轻地问了一声:“谁?”
“酱爆哥,系我!”外面传来女声,“我系招娣!”
江豹把钱放进剃头椅下面的缝隙里,这才过来开门。
他本来只开一个小缝,料想这个小缝招娣钻不进来。可是,招娣比男孩还壮实,她用力一推,直接撞进了江豹的怀里。
江豹听到招娣抽噎,而且胸前渐湿,立即问道:“招娣,你哭什么?”
招娣抬起头来,已经是一脸的泪痕:“酱爆哥,你带我走嚟!”
江豹隐约猜招娣的心思,却故作不知:“去哪里?”
“唔管去哪里噻!只要能离开这里,只要和你在一起,别的我都唔在意哩!”
“你是要跟我私奔?”
“你唔敢咩?”
“不敢!”江豹其实是不想。
“你这个胆小鬼、窝囊废!”招娣故意激他,“我们从小一起玩耍、长大,谁都知道,我将来系你的人。阿爹为了三千块钱,把我卖畀皮匠,你就唔难过咩,冇觉得丢人?”
江豹连连摇头:“惭愧、难过有什么用?如果我带你走了,皮匠一定会让你爹妈还钱的。其实,我猜他们收皮匠的钱是为了将来给你弟弟娶媳妇。没了这笔钱,你弟弟将来要打